顧乃春,回了宗內,確保性命無憂,再反悔也不遲啊。”
可又一想,假若真的這樣做,多半便將顧乃春得罪慘了,除非自己以後永遠不離開雲隱宗,否則,他早晚要想辦法將自己除去。
與其戰戰兢兢活著,倒不如痛快地一死了之。
搖了搖頭,將方才地雜念拋去,又開始反覆咀嚼顧乃春最後說的一句話。
“這兩日好生準備除魔之事吧。”
這話可不是憑白說出來的,除魔還用得著兩日來準備麼?
想來想去,他特別點出兩日,多半意思便是留給自己兩日的時間準備後事。
可又有些不對,先前畢蜚的“禍至心靈”分明提醒自己,一日之內,便要在居室之內,被顧乃春切掉腦袋,趕赴黃泉路。
這豈不是產生了矛盾?
正琢磨著,識海之中那淡黃色帛書毫無徵兆地黃芒一閃,不二便閉上了雙眼,恍然瞧見在月下鎮中,萬籟俱寂,自己和木晚楓倉皇逃竄。
一道駭人青芒閃電劃過,木晚楓的俏臉便從脖子上飛了出去,鮮血撒了自己一身。她眼睛裡面是驚恐絕望,直勾勾看了過來。
緊跟著,青芒切頸,自己的腦袋也從脖子上脫離,帶著四下噴射的猩紅血液,在半空中劃了道詭異的弧線,又在地上滾了幾圈,沾了滿臉的泥塵,絕不甘心的眼神不知在望著哪裡……
這畫面一晃而過,便消失不見。
不二一瞬間睜開了眼睛,臉色有些蒼白。
第217章 如水月下見秀秀,衣衫輕揚躍步盈
顧乃春屋內。
賈海子站在一旁,默不作聲。
也不知過了多久,顧乃春開口問他:“你的機緣至今仍無定向麼?”
賈海子道:“只有一絲感應,但十分模糊,具體在青羊鎮哪個方位,還無法判定。”
顧乃春面沉如水:“莫著急,你且在這鎮子裡四處走走,說不定到了哪一處,機緣感應便會強一些。”
賈海子苦笑道:“我只怕自己明目張膽地去找機緣,不知什麼時候,便被魏不二神不知鬼不覺地抽冷子幹掉。”
“在我眼皮底下犯事,他豈有這個膽子?放心罷,我在他身上留了一道靈氣標記。不論他去哪裡,我都可以察見。”
顧乃春說著,忽然想起什麼,又問道:
“你們之間的過節,可有宛轉的餘地?”
賈海子心中冷笑:“師傅你好不糊塗,我們兩個拼到這般地步,早就不能活在一個人世間,更莫說他已經成了通靈境修士,隨時可以置我於死地。”
但臉上卻滿是懊悔,嘆道:“如果可以,我倒是願意與他一泯恩仇。可生死之仇既結,我如何能放心得下?便算是他答應與我重歸於好,待我去了西北,兵荒馬亂,殺機四伏,您如何能相信他一定不會出手?換位而論,如果有一天,我可以輕而易舉幹掉他,我是絕對不會放過任何機會的。”
顧乃春面色沉沉,心中暗自思量著。
在賈海子的身上,他已投入太多心血,傾盡自己的全力。現今,賈海子也是自己門下,大道前程最為敞亮,最有可能突破天人境的弟子。
倘若賈海子因為可以預知的生死之仇離去,那可真的要後悔莫及、肝腸寸斷了。
至於魏不二,雖然心性不差,但既不能為己所用,又對賈海子虎視眈眈,那便只能道一聲可惜了。
斬草除根,拔離後患,絕不能有半點心慈手軟。
轉頭再看賈海子,他的目光雖是嚴厲,心中卻是頗為欣慰。
自從傀蜮谷遭遇挫折之後,這原本晃頭晃腦的徒弟便愈加成熟穩重,往日輕浮的脾性一掃而去,不論是修煉肯下苦功,還是待人處事,皆有很大長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