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脾氣怪異,也懶得跟他打太極,眼下救人要緊,不是扭捏作態的時候,便道:“您若如此說,那便當她是。”
“是什麼?”
不二道:“是我未來的媳婦兒。”
那老伯哈哈大笑:“這還差不多,你小子抓緊將她拿下,就地正法。趁我還活著,生下一窩徒子徒孫,讓我這樹洞裡也熱鬧熱鬧。”
他往前受過一次重傷,壽元大損,往後的時間和內海本源,已然不夠衝擊更高的境界,在修行一道只怕難有大的進展。人到老了,放下修行,反而喜歡熱鬧。
不二見他越說越沒邊,連忙把話題拉回來:“徒兒此次拜見師尊,還有正事要稟……”
“說罷。”那老者頗有些掃興,“你小子找我,從來沒有好事。”
不二便一口氣把所求幾件事通通道了出來。
第一件,便是自己的老毛病頭痛又犯了,想來是那封印出了問題,需要他再次出手相助。
第二件,則是他在西南拍到了《易經》殘卷,但苦於無法解讀,尚且未能入門。此外,《圓光術》的查事訣也搞了一套,想看看有沒有可能作為《易經》殘卷的輔助修行。
說完這兩件,他又忽然想起木晚楓身上魔紋的事,倘若老伯能幫忙解決,豈不是可以免去東海這一趟生死未知的旅途。
便將自己所知的情形道了出來。大抵便是木晚楓身上魔紋的由來,和她這些年的提心吊膽、苦苦支撐的經歷。當然關於魔角的交易也未作隱瞞,而這次惹禍便是因為想湊夠除去魔紋的靈石所引發。
“一件一件來罷……”
那老伯這般說著,忽然馭出一道法力,揭開了木晚楓左側肩膀的衣衫,露出半個肩膀。
只見上面紋著一道頗為詭秘的藍色火焰,向其內注入些許法力,卻並無半點反應。
便又反覆嘗試數般手段,各種馭法驅逐,卻始終沒有半點效果。
又過許久,他終於停止嘗試,“都說宏然修士界中有人做角奴,身上多半被角魔附了魔紋,加以控制。我早些年只是聽說,此番才算親眼得見。不過,這魔紋入體的原理,與我宏然正宗不是一個路子,我也束手無策。”
不二嘆了一口氣:“果然只能由她去東海魔域一試了。”
“你讓她自己去?”那老伯奇道。
不二點了點頭。
那老伯聽了,當即發怒,破口大罵:“要你這男人幹什麼吃的?自己的女人去東海冒險,你倒是躲得老遠,連碾冰院的女人都不如……”
不二哪料得他反應如此劇烈,只好回道:“她已經請了一位高手護身。最關鍵的,她還不知道她角奴的身份已被我知曉,我跟她去了東海,反倒束手束腳。”
“那你就告訴她,你已經知道了。”
“不太好,她辛辛苦苦隱瞞這麼多年,怕的就是旁人知曉她的身份。”
“這就是你不去東海的藉口?”
不二一時無語。
“混賬,”那老伯罵道:“你管她知不知道,就說你也去東海轉一轉如何?到了東海,在暗中保護又能怎樣?她請的高手是男是女?”
“大概是男的。”
“大概是男的?”那老伯說著,似乎是想起了什麼往事,冷笑一聲,“還敢請旁人做保鏢,到時候,叫你頭頂綠成一片海,老婆給人翹走也不知道!這種故事,雲隱宗早些年又不是沒發生過。”
這老伯對雲隱宗的往事果然知之甚深,不二便猜測他多半便出身本宗。
關於老者的身份,他也曾試探地問過,便是捱了一頓臭罵了事。
往後也再懶得過問。
管他出身何處,總歸不可能是邪魔外道,又不會把自己往邪路上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