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在倒是心軟得不肯殺人了。”賈海子眼看她如此不識趣,冷笑一聲,“我倒要問問你,我們合規院那位馬臉的雜役……”
婉兒聽了,嚇得渾身一哆嗦,連忙伸手去捂他的嘴,聲音都發顫了,“你,你怎麼又提起這件事?”
賈海子冷笑:“你以為殺了人,就這麼好過?”
“我,我不是故意的啊……”
“其實,故意還是失手,這些都不重要。”賈海子說道:“重要的是,魏不二也知道了這件事。”
“不可能!”婉兒道:“那時只有我們兩個……”賈海子道:“你還記不得,那天我們填了坑,不遠處有一道紅芒亮起。”
“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
“那人就是魏不二!”賈海子說,“我追出去的時候看見了。”
“天那麼黑,”婉兒渾身顫的厲害,說道:“你該不會看錯了罷?”
賈海子道:“魏不二便算化成灰,我也能認得他。那晚之後,我有心留意魏不二,發現他經常會一個人去雲隱山脈裡面。我幾次暗中跟蹤,卻都被他甩掉了。我看他遁行的身法,跟那天晚上那人的身法一般無二——所以,我斷定你的事早就被他知道了,只是他憋著沒說而已。”
“啊!”婉兒道:“怎麼是他……他是魏不二,他絕不會出賣我的。”賈海子冷笑道:“你以為你們兩個還是從前的關係麼?自從上了山,你就躲著不見他。你試著跟他換位想一想,他心裡能不恨你麼?”婉兒道:“他從小與人為善的……”賈海子說道:“是啊,悶葫蘆最可怕,誰知道你哪一日惹著了他,這炸彈就爆炸了呢?”
這一回,婉兒的神情已經沒有先前那麼堅決了。她滿腦子想的都是馬臉雜役驚恐的面容,想的都是事情暴露之後,自己面臨的慘狀。那已經不是能不能在雲隱宗修行的問題,而是觸犯宏然界,修士條例的大罪。
“你好好琢磨琢磨罷,”賈海子似乎看出勝利在望了:“我也不用你出手,你只需將他哄得入了谷……”
說著,附到耳畔說了些什麼。
末了,又道:“再者說,只憑他那點微末道行,進了谷中,我不信他還能活著出來。”
婉兒許久未曾回話。
過了半晌,似乎終於答應了。
說到此時,賈海子早已沒了耐性,嘿嘿笑著:“我的好婉兒,我新得了這柄青雲寶劍,你可敢與我試一試?”
婉兒聽了,心亂如麻,今日哪裡還有這些心思。她隱隱覺得自己似乎上錯了船,但現今船已出海,海里都是水怪鯊魚,她下不了船了。
忽而站起身來,背過身,與他說道:“時候不早了,你還是早些歇息吧。”
她指了指傀蜮谷的方向:“明日入谷後,許會有一場惡戰,需得養足精神才好。”
賈海子調起了興致,哪裡肯放她離去,當即拉著她的手:“怕什麼?我精神好得很。”
婉兒道:“你倒是為我想一想,我明日也要入谷的。”
說著,把賈海子輕輕推開:“再說,我得儘快去找魏不二。誰曉得他究竟會不會聽我的話?總歸要琢磨琢磨如何開口。”
賈海子笑道:“他對你別有心思,你只需多說些好話便好了。”
說罷,細細思量一番,覺得她遲早逃不出自己的掌心,倒也不打算用強,便放其離去。
屋頂之上,魏不二緩緩站起身來。
之前,他斬斷了對婉兒的男女之情。
而現在,似乎到了徹底了斷一切舊情的時刻,他心中竟然沒有一點點眷戀。
此時已是傍晚時分,一輪明月從天邊升起,輕輕掛在了樹梢之上,月光照下來,賜給不二一道狹長的影子。
他頓時覺得,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