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立在一邊。
謝老太太呆了一會兒,便就走了,老太太走後,陳氏又坐到了女兒床邊去。
而這個時候,謝繁華薄薄眼皮下,似乎眼珠子滾動了一會兒,然後那雙大眼睛就睜開了。
陳氏見狀,喜得叫道:“棗兒,你醒了?你可嚇死娘了。”她伸手摸著女兒紅撲撲的臉頰,卻又是不敢有太過的舉動,女兒此時就跟紙糊的燈籠一般,是易碎的,她怕把女兒給碰碎了。
見三姑娘醒了,伺候在內室的丫鬟婆子都很開心,紅枝則出去又將外面的大夫請了進來。
這位老大夫花白鬍子,進來之後給謝繁華搭脈,然後不由“咦”了一聲。
陳氏急道:“大夫,我女兒怎樣了?可是已經大好了?”
老大夫伸手摸著花白鬍子,輕晃著腦袋問道:“這幾日,可是有人給貴千金餵了湯藥?姑娘原不是大病,不過是心頭堵著一口氣不肯喝藥罷了,若是湯藥能喂得進去,姑娘的身子就會日漸康復。”
陳氏喜道:“大夫的意思是說,我女兒得救了?”
老大夫將謝繁華的手放進被子裡去,轉身到一邊案几上,又開了方子。
陳氏開心,一把抱住女兒,又在她臉頰上親了親道:“棗兒,你醒了就好,咱們好好吃藥好不好?只要你按時喝藥,就能跟以前一樣了。”
謝繁華輕輕將母親推開,眼圈兒一下子就紅了,然後眼中淚水洶湧而出,只轉了個身子,面朝著裡邊,什麼話也不說。
陳氏知道女兒一時間還接受不了那個事實,便也不多勉強,只要她的棗兒能撿回一條命就好。至於其它事情,該忘記的遲早會忘記的。
陳氏轉頭問道:“你們是誰將藥給小姐喂進去的?”
屋內的丫鬟都互相望了望,又都搖頭,倒是紅枝走了出來道:“太太,既然姑娘今已經醒了,您還是顧及些自個兒身子,回去歇息去吧。姑娘有奴婢跟綠葉照顧著,沒事的,若是姑娘好了您反而病了,奴婢們真是罪該萬死了。”
陳氏又抱了女兒一會兒,方點頭道:“你們做得很好,待棗兒病好得徹底了,都重重有賞。”近日來陳氏也是操碎了心,以前事事有丈夫跟女兒為自己籌謀,她日子倒是過得自在,如今女兒一下子病倒了,她就覺得塌了半邊天。
似乎一下子又想到女兒六歲那年得天花的事情,那個時候丈夫不在,自己跟女兒在府上一直受排擠,女兒大病一場差點丟了性命。她當時就在想,若是女兒沒了,她便也不會獨活,跟著去算了。
這次也是,女兒若是沒了,她也就沒了生的念頭。
好在,上天垂憐,她的棗兒心地善良,肯定不會有事的。
陳氏抽出絲帕擦了擦眼角淚水,擠出一個笑容來:“棗兒,你好好聽話喝藥,娘明兒再來看你。”說完話又給女兒掖好被角。
自始至終,謝繁華都沒有搭理過誰,只是望著頭頂上的帷幔,表情呆呆的。
陳氏走後,紅枝開心得趕緊命底頭的小丫鬟去藥堂抓藥去,她則拿了之前剩下的藥去煎,只留綠葉跟金貴在屋裡頭伺候姑娘。
到了晚上,小丫頭們也都累了,趴在床邊或者案几上睡著了,春風將窗戶輕輕吹開,一道人影閃了進來。
人影進來之後,又將窗戶輕輕關上,這才如前幾日一樣,將昏死在床邊的丫鬟都拽到了一邊,他則在床邊輕輕坐了下來,只借著昏暗的燈光靜靜打量眼前之人。
雖然吃了自己強行喂的藥丸,可這丫頭似乎心裡頭在賭著一口氣似的,這藥效也就減了有七分。她原本得的不是什麼大病,不過是賭氣,不肯喝藥,幾日下來,身子就傷了。藥丸原本吃一粒就可以叫她大好的,他卻是餵了她三粒,才勉強叫她醒過來。
謝繁華其實沒有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