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飢腸轆轆就要餓死的狗,順手扔了一根骨頭一樣不值一提,但是對於百姓來說,卻是完全不同的,不過幾件小事,最後就能讓人覺得他是一位賢王。
更何況,齊文宇一路過來從不擾民,看到有人生活困難還會出手幫忙,而他收購糧食和棉花的時候也不曾壓價,反而給了非常合理的價錢,讓每年這個時候為了交稅不得不便宜賣掉糧食棉花的百姓更加的感激……
現在,這麼好的一個將來說不定會當皇帝的王爺出了事,那些百姓又怎麼可能幫兇手隱瞞?
閩州的軍隊有不少,還有衙役以及齊文宇帶來的禁衛軍,這麼多的人,都能將閩州城翻個遍了!
扔掉的裝餿水的車很快被找到,沒過多久,大隊的人馬就圍住了那個破舊的屋子。
被官兵圍了起來聞秋生卻並不慌張,他們既然沒逃出城,那麼被發現就是遲早的事情。
程濤拖著一個之前跟著齊文宇的侍衛走了出去:“你們最好不要靠近,要不然我們受了驚嚇,說不定那位王爺就要受罪了。”他一邊喊話,一邊就拿出一把刀,削掉了那個被五花大綁,雙手綁在背後的侍衛的一根手指,還將這根手指遠遠地扔了出去。
那個醒來沒多久的侍衛發出了刺耳的慘叫聲,而那些官兵,果然不敢再前進一步。
“往後退,要是你們嚇到了我,說不定我一個不小心手就抖了。”程濤又道,手裡的刀子在那個侍衛的臉上劃開了一道口子,本來還在掙扎著的手腳被綁的侍衛,頓時不敢有任何動作,就怕那刀子一抖,傷到了要害,而他的臉上,很快就被糊滿了血。
齊文宇並不瘦小,但身上軟綿綿的卻沒有什麼肌肉,聞秋生比他還要小上兩歲,但依然能抓住捆著他的繩子將他提起來,讓他趴在窗前,親眼見到了那侍衛的慘狀。
三年前,齊文宇雖然被襲擊,但他一開始就逃了,雖然幾經生死,但至少並未看到自己的侍衛被殺死,當時他唯一的感覺,也就是疼痛和寒冷而已,可這次不同。
斷了手指一臉血的侍衛還在哀叫,齊文宇一張臉也變得慘白慘白的。
“怎麼樣,王爺?要是那些人不聽我的話往後退,你的手指頭,也就保不住了。”聞秋生笑道,然後又看向了齊文宇的手:“果然是當王爺的人,手上一點繭子都沒有,一雙手也白白嫩嫩的,都跟女人的手一樣了……”
齊文宇手裡的布團已經被摘下了,他卻咬緊了牙關沒說話,剛開始的時候,他憤怒、傷心、絕望,厭惡身邊的灰塵蜘蛛網也受不了自己身上散發出來的難聞味道,但是剛才見到的那一幕,卻讓他即便有無數的話想說,也依然一句都說不出來。
聞秋生罵過他,打過他,也讓他明白了自己現在的處境——他,是被痛恨他的前朝餘孽給抓住了!
眼前的人明顯非常恨他,那他這次還能活下去嗎?他要是死了,他的妻子,他的女兒又會怎麼辦?
齊文宇突然想起了昨天晚上丹彩在他旁邊來回翻身,被他放到身上以後一口咬住了他的胸的可愛場面,也想起來了他當時因為猝不及防之下被咬甩開了自己的女兒,丹彩被嚇到但又一直朝他伸手要他抱的那張哭泣的小臉。
本來齊文宇已經被嚇壞了,幾乎就要大哭一場,但是想到弱小的,應該還需要他的保護的以後,卻還是忍住了那些就要落下的眼淚——這個時候,哭是沒有用的吧?
聞秋生並不知道齊文宇的想法,他看到外面的官兵已經不敢繼續前進以後,就滿懷惡意地看向了齊文宇:“福王是吧?聽說那個狗皇帝覺得你很有福氣?我看,你這人根本就是沒福氣的……斷子絕孫的人,又哪裡稱得上有福氣?”
聞秋生的話齊文宇自然聽到了,但卻不發一言,他已經有孩子了,丹彩還是最可愛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