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先打探一下,沒一會兒回來告訴稟告,楚楚和柳珠在老太太屋裡哭呢。柳珠不想嫁去通州,太遠,楚楚因為什麼她沒打聽到。
顧凝想了想,還是領著人進去。
守門的丫頭立刻進去通報,然後請她們進暖閣。
老太太靠在炕上一隻黃花梨束腰小桌上,臉色沉沉的,原本很喜歡拐著的沉香色引枕隨意地扔在一側。屋子裡氣氛壓抑,原本暖融融的爐火反而讓人覺得透不過氣地悶。
顧凝看楚楚和柳珠跪在地上,一個淚痕滿面梨花帶雨,一個揚眉撅嘴,一臉倔強。她笑了笑,對老太太道:“外面柳樹好看得很,現在正是梅紅柳綠呢,我看還有幾叢迎春花都零星開了,不如今兒我們出去走走。”
老太太重重地嘆了口氣,看了她一眼,“幸虧還有你,否則我真個要氣死的。”
顧凝笑著給丫頭使眼色,讓她們扶起地上跪著的兩人,“這是怎麼啦?大過年的,正月還沒出呢。”
楚楚只顧拭淚,委屈的一句話也說不出。
柳珠氣憤道:“二嬸財迷,要將楚楚給四姐夫的哥哥做妾,三嫂你說這算什麼事情?二嬸兒竟然同意,還撒潑耍賴地說女兒是她養的,讓大家誰也別管,誰要是管了就不當她是自己人。你說她這叫人話嗎?”
顧凝蹙眉,這二夫人真是越來越過分,看老太太定然是很生氣的。她或多或少也聽說二夫人一直想分家,覺得如今住一起處處被人挾制,吃得穿的都比人差,年底分紅她男人管著魚塘和果園,可他們家一直是最少的今年也鬧過,不過被三爺罵了一頓,都好了一點。
顧凝覺得這事兒也頗難辦,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兒女能反抗什麼?當年她被許給大公子,也想著反抗,可哪裡走得了?離家出走,被抓回來,就是一輩子的汙名,父母也跟著抬不起頭。她雖然相幫楚楚,可也不好說話,二夫人這次明顯就是撒潑,那話將大家都噎住,誰若是替楚楚出頭,就要管著他們二房分東西少之類的空額。這話,自然只有老太太能說。
可老太太看起來也不想管的樣子。
老太太看了她們一眼,“現在你們的親事,我還真不好管。再多管,你們父母都說我這般老不死的,還要去管小輩的親事。”
她語氣平平的,像氣話,卻如鞭子抽著楚楚和柳珠,嚇得兩人立刻跪下。
如今她年紀大了,家裡雖然一直是媳婦當家,可最終的大權自然還是在她手裡,家裡的地契房契這些也歸她支配。最近總有人傳言,老太太年紀大了,在找接班人,跟顧凝那麼近,很可能會把當家位置傳給她。不管庶出嫡出,只要老太太選定的,把家裡的鑰匙交給她,那她就是當家的。雖然有人表面如常,可顧凝也感覺得出,那笑容裡總多了點什麼,沉甸甸的。
顧凝心中無愧也不去在乎那些流言,跟老太太一如既往,不會特意獻媚,也絕對不會刻意疏遠。從去年來看,好多事情上,都現出了各夫人爺們兒對老太太把權的不滿,總想著大家還是分開的,就算家小點兒,可各人管個人的。
柳珠說四夫人想巴結章家,所以挑唆母親將她嫁去通州,二夫人想巴結羅家,多得錢財,所以賣女兒去做妾,她們父母是斷然不聽的,可老太太是當家的,應該為她們說句公道話。
柳珠不服氣道:“那個羅家三少爺,比他弟弟還不如,整日花天酒地,拈花惹草。兄弟兩個出去放蕩尋歡,同叫一個歌姬,甚至……甚至還有男倌兒,這樣糜爛的人,怎麼能把楚楚姐姐推進火坑去?他不過是上元節就著燈光那麼掃了一眼,就說好看。那回去仔細看夠了,說不得明兒就扔了。那楚楚這一輩子可怎麼辦?再說了,四姐還在羅家。原本的姐妹,如今一個是妻,一個是妾,這讓她如何抬得起頭來?”
柳珠說的對,可顧凝看老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