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殘陽之下的爪牙,閃爍著森然的光芒。
“朕是皇帝,他是太子。”
“朕是國君,他是儲君。”
“朕是老子,他是兒子。”
老皇帝一聲一聲說來,語氣低沉,道:“這梁國的權勢,在朕醒來之後,本就該是朕的,但太子執政多年,沉浸於權勢之中,不可自拔,已是不願交出手中的權勢。”
“他雖無逼宮之念,但卻是想要繼續以太子之名執政,讓朕空坐帝位,手無權勢,就如前朝的太上皇一般。”
老皇帝眼中陡然閃過一縷寒芒,蒼老的雄獅彷彿張開了爪牙,厲聲道:“但是,太子忘了,朕才是穩坐在龍椅高位上的一國之君!”
御書房陡然靜了下來。
陳芝雲未有出聲。
而老皇帝厲聲過後,略帶喘息的呼吸聲,好似苟延殘喘一般,顯得粗重而狼狽。
良久,才聽這梁帝深吸口氣,沉聲道:“易換太子一事,你覺如何?”
陳芝雲思索良久,才道:“皇上作為國君,執掌皇權,自是應當……依末將所見,可逐漸架空太子權勢,重歸於皇上手中。”
老皇帝目光有了一縷異樣的色彩,一閃而逝,沉聲道:“如此,你也是贊同朕的想法?”
“不。”陳芝雲施禮道:“暫時接過太子手中權柄為好,至於太子之位,不應改換。”
“哦?”老皇帝略微挑眉,道:“為何?”
“恕末將斗膽,還請皇上恕罪。”
“有話儘可說來,朕恕你無罪。”
“縱觀皇室子孫,俱都出色,但下一代中,唯當今太子,手腕非凡,處事風格,最似當年皇上盛年之時。”陳芝雲說道:“諸位皇子當中,太子殿下並非最為聰慧的那人,也非是才學最為高深的一人,至於武藝,也只是勉強得以強身健體。”
“但是,如今他穩坐太子之位,其餘皇子未敢有所逾越,憑藉的不僅僅是他原來作為皇長子的身份,而是他一向展露出來的才能。”
說到這裡,陳芝雲悄然抬頭看了一眼。
只見梁帝眼神渾濁,略略點頭。
陳芝雲迅速收回目光,繼續說道:“儘管在諸位皇子之中,無論文采還是武藝,太子殿下都談不上出色,但他卻是最有雄心壯志的一人,不僅手腕強橫,且行事穩重,凡事亦是謹慎,而在其麾下,也聚斂了一批頗有才學的人物,能為他出謀劃策。”
“如今梁國權勢,無論朝堂之上的智計謀劃,還是軍中大權,都已被他牢牢攬在身上。”
“以大不敬之言……”
陳芝雲抬起頭來,道:“今後太子殿下繼位,必是明君,且不亞於皇上盛年之時。”
老皇帝沉吟許久,道:“你的意思是,朕已老邁,比不得太子如今強盛?”
陳芝雲眼神一凜,心中一動,面上頓時露出惶恐之色,連道不敢。
“莫要慌張,只是與你開個玩笑罷了。”
老皇帝擺了擺手,道:“不過你說得也是,太子著實出色,雖然文才武藝都不高,但卻是個能當君主的,至於所謂文才武藝……他麾下既有謀士,又有大將,也不擔憂。”
說著,老皇帝忽然笑道:“總好過蜀帝那廝死後,留下這麼個爛泥扶不上牆的。”
陳芝雲知曉,老皇帝所言的是蜀國當今皇帝。
蜀帝實則談不上昏庸,但也談不上多麼聰慧,他的眼界,全在書中所得,只看了幾部書籍,便以為看透了世事,因此顯得自以為是,對權勢十分渴望,自以為掌權之後,能平穩天下,成為明君。
但實際上,陳芝雲也看得出來,這位蜀帝一心想要把所有權勢攬在身上,卻未必有掌握權勢的能力。
而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