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門以悟性為重,稱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玄策若能勘破這一層心障,興許日後有望凝就佛門金身,堪比仙家道果。
但這距離清原太遠,他道行不足,一切也只是猜測。於是他收了白玉尺,道:“希望大師真能勘破這一層心障。”
玄策微微搖頭,說道:“一切自有緣法,該悟時,自當開悟。”
清原順口讚賞了一聲,正想開口告辭,就此退走,但看見玄策時,總覺少了些什麼,忽又問道:“今次大師怎麼孤身一人?”
當日清原初見這和尚時,他身邊也是跟著一位小沙彌的。
玄策聞言,臉色似有些許異色,過了片刻,方自雙手合十,嘆道:“當日施主所言,他未有聽得進去,事後老僧心有魔障,他也不禁為施主那一番話思索,過了不久,似有了不同的想法。老僧本就愚魯,無法勘破此中玄要,自然也談不上為他解惑,便放他去了……如今他也不知到了哪裡。”
清原聞言,心內略有驚異,未想自己那一番話,加上道祖刻印的痕跡,竟然還有這般餘威。
只不過,當日玄策認為他殺性太重,有意將他拿下,以佛法度化,清原也是無奈之舉,總也不能束手就縛……再者說,且不論其他,單是體內那地龍隱患,當時未曾解去,若被玄策度化而去,沒有古鏡解救,到了如今,只怕也已死去了。
“這……”
清原苦笑了聲,不知如何答話。
“此事不怪施主。”玄策低聲道:“只是老僧和他,領悟尚是粗淺,未得佛法真諦的緣故。”
說著,玄策沉吟片刻,說道:“待老僧理清了這其中道理,那時或許會尋施主,說個明白,解去迷惑。”
“這個……”清原拱了拱手,笑道:“倒是不必了。”
玄策雙手合在胸前,笑而不語。
清原總覺他這笑容有些深意,心內略有警惕。
這和尚的佛法造詣,比之於清原的道行,要高了太多。而清原之前的這一番話,雖說讓他有了一番領悟,但也有了一層心障,加上那個小沙彌的事情,清原總覺得談不上好……
就在清原想要開口與這老和尚辭別之時,忽然發現周邊有了少許異樣。
他們兩人都非是丹溪鎮之人,乃是外來人士,在這街道之上,相對而言,仿若論道。許多人在走過他們二人身旁時,俱是紛紛側目,露出訝異及好奇之色。
見狀,清原心中微喜,也就順勢說道:“此地非是言談之處,若換在別處,或能與大師暢談,今日便就作罷,晚輩尚有要事,且告退了……”
玄策也不留他,點頭說道:“有緣自會相見。”
清原心中隱約有些鬆了口氣的味道,當即施了一禮,轉身而走。
“施主且慢。”
清原才走出了一步,就聽那老和尚在後說了這麼一句,手中一緊,白玉尺落在手上。
這和尚總不會又變卦了罷?
他深吸口氣,轉過頭來,笑道:“大師還有何事?”
玄策問道:“施主可曾聽過無生公子?”
清原搖頭道:“不曾聽過。”
聞言,玄策似乎有些遺憾,說道:“貧僧找了他很長一段時日,至今沒有訊息。”
清原當即說道:“希望大師早日尋得此人。”
玄策為何要找那位所謂的無生公子,清原並不在意,也無興趣。他不知為何,心中的悸動,愈發激烈,只想早些離開這個老和尚身邊……
適才清原本以為,是自身下意識擔心玄策忽然變卦,要對他動手。
但此刻悸動逐漸加重。
這不像是來自於玄策,只是,或許與玄策有關。
清原深吸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