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它喝醉了酒,被人發覺,然後才被打死,而那家徹底沒落,曾經主人的那些妻妾,也都自覺羞辱,懸樑自盡了去。”
“這就是那狗?”
“是啊。”
葛瑜兒低聲道:“它是‘精’怪,當時是‘蒙’蔽了眾人,實際上沒有打死,如今在到了蒼河附近,佔山為王。”
“能夠化為人形的,只怕是成妖了罷?”清原皺眉道:“你道行雖然算得是不淺,但如何對付得了它?”
“不是的,這狗還不能變化人形,只是懂得‘迷’‘惑’於人。”葛瑜兒頓了一頓,說道:“此外,它養了八年之久,通曉人意,久而成‘精’,才能扮作主人,實際上還沒有成妖,只不過距離化妖,想來也只差半步。”
“其實姑姑不曾在意過這金‘毛’惡狗,這還是從水源道長那裡聽來的,因為這隻‘精’怪被水源道長傷過……只是仗著它腹中那狗寶,才勉強活命。”
“如今它傷勢好了,就在蒼河那邊作惡,我要去殺了它,取了狗寶回去煉丹的。”
葛瑜兒看向清原,問道:“先生要一起去看看麼?”
章五二五 亂世
蒼河城之外。
近年來,蜀國南邊,與南梁時常征戰,尤其是以南安等地,接連陷落,就連源鏡城等地界,也隱約有失陷之危。
戰亂硝煙,百姓民不聊生。
哪怕南梁與蜀國都有軍法嚴令,並沒有類似於北方元蒙那等屠城殺人的舉動,可戰火之下,殺戮四起,如何會有安居樂業可言?
如南安、曲道、東條關、乃至於劍門關,甚至類似於源鏡城,乃至於黎村這些地方,都有百姓開始北上逃難。
例如源鏡城這些地方,尚未經歷戰火,只是有著戰亂威脅,所以這些北上之人,倒還都是準備富餘。
然而南安曲道等地,歷經戰亂,自是狼狽不堪的難民,一路而來,飢寒交迫,不乏有老弱病殘者,死於半途。
……
難民。
飢餓。
冰寒。
哪怕這裡幾近南方,入冬之後也少見降雪,但帶著潮溼的寒意,彷彿能夠滲透衣物,比之於北方大雪,也不見得遜色多少。
飢寒交迫,人死半途。
但凡在這種局勢下,人性之中的一點惡念,會在求生的慾念之下,變得極為強烈。
於是就有了攔路劫道,殺人奪財,乃至於劫奪女色,發洩yin欲的事情發生。
而在飢餓到了極致的時候,殺人吃肉這種窮兇極惡的事情,也同樣不少。
“前面那段路,好像經常有人遇劫。”
“據傳那些賊匪是曲道的人,帶頭的一個姓夏,有武藝在身,聚斂十餘人,當了賊匪,是一路搶過來的,連官府都抓不住。”
“這個我聽過,據說他們那個姓夏的首領,是在戰亂時逃出來的,當時還帶了一個女孩兒,後來餓極了,把那女孩兒吃掉了。”
“以訛傳訛罷?”
“不,有人看見了,那女孩子當時還沒死,嚇得全無人色,不斷顫抖著,然後就是那麼一刀下去,可憐那麼個活生生的小姑娘,就成了一塊飽腹的肉。後來這事就是從那人傳出來的,現在他們的首領,也是靠著這個事,才是兇名顯赫,威震一方。”
“聽說兩天前,源鏡城的一戶富庶人家經過前面那裡時,就遇上了他們……可憐一戶人家,僕從丫鬟,妻兒老小,沒有一個活口,全都殺光了,聽聞兩個有些姿色的女子,還被抓上了馬,至今不知去處。”
“那前面……”這人的聲音帶著些許恐懼。
“不怕。”先前說話的那人道:“他們也在躲避官府,一向是遊走不定的,至今沒有落腳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