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時起,要在蜀國和梁國來往,不單單是從這些山林中涉險,也可以從天水,經過南安,踏足蜀國……只不過幾年來,戰事紛爭,難以平定,便未有通行。
而近期,在梁朝太子的提議下,才開始通行,只不過依然把守嚴格。
“天水,南安,曲道,東條,乃至於劍門關,就如同一條線……南梁是想要沿著這條線,如同尖刀一般,直插蜀國京城?”
清原暗道:“難怪……否則這麼些年,打到了東條關上,早已可以往四周征戰,連同源鏡城等等地界,都盡數侵佔……”
源鏡城,就在曲道附近不遠,而梁軍早已打過了曲道,乃至到了東條關……按一般道理說,在梁軍打破曲道之時,便極有可能攻打源鏡城等周邊地界的。但這幾年來,除卻東條關,劍門關等地,其餘各處,未曾燃起戰事。
“這段時日,鄧隱仍然死死盯著那劍門關不放,似乎專心要打破這個關隘,便是覺得,打破了劍門關這一層阻礙,便相當於劍指京城?”
“眼下從南安通行來看,這次鄧隱被嚴宇大軍所挫,似乎要改變計劃了?”
“劍門關暫時破不去,那麼便要以南安及曲道等等佔下的地方為根基,朝著四周征戰,把源鏡城,乃至於漓縣那邊,都盡數佔了?”
“再將這些打下的地方鞏固為根基,積蓄足夠之後,再度攻打?”
“大約是這樣了。”
清原這般想著。
鄧隱之前盯著劍門關不放,便是因為,若打破了劍門關,那麼便是劍指蜀國京城……如一把尖刀刺向蜀國的心房要害所在,蜀國立時陷於覆滅之危。
但如今,朝著四方征戰,積蓄力量,便是長久的征戰了。
前者能夠迅速結束戰事,而後者則要花費許多年的光景,短則數年,長則數十年。
“難怪鄧隱要咬著這一條線不放……畢竟攻破劍門關,是短時日內,可以覆滅蜀國,建功立業的道路。”
這其中頗為複雜,想法也頗為遙遠,若是以往,清原倒是不會想得這般長遠,但如今陽神將成,萬千念頭一閃而過,便即明白了。
“戰事還要繼續燃起……源鏡城等地,怕是麻煩了。”
清原微微皺眉,從高空俯視下去,心有沉吟。
而下方,爭吵依舊,甚至更為激烈。
那光頭大漢當年就不是什麼良善之輩,幾乎便要動起手來。
“是他們?”
清原已看出了這幾人的身份。
那個光頭大漢,赫然是當初借宿破廟中一行人的首領。
而這年輕女子,與那憨厚青年,正是當年的兄妹二人。
未想,他們幾人竟然以兄弟姐妹相稱,把這廟宇重新翻修,當作了客棧?
從現在的場面來看,走過這條路的人,也不算少,想來這客棧的生意,還算是不的。
只不過南安通行之後,可想而知,這條佈滿了危險的道路,便極少會有人行走了。除非是見不得光的生意,不能經過南安的官道,才會冒險走這種道路。
看著下方的場景,以及那神像,再想起源鏡城以及明源道觀,清原稍加沉吟,便落下了雲端。
……
“隨便弄了個人的雕像,就說是神仙下界?”
“指不定你們就是傷人害命的精怪?”
“你要是照著我的模樣,這神仙或許可信些……”
鼓動言論的,只是那寥寥幾人,但其他人聽了,不免也感到幾分陰冷。
哪怕再是拙劣的言語,已經讓人覺得漏百出,但只要有一絲能令人猶疑不定,便會讓人感到懼怕。
光頭大漢立時大怒,然而似乎看見了什麼,驟然一滯,臉上又驚又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