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他準備繼續運功,壓制體內邪術侵蝕之時,便聽耳邊傳來了一道聲音。
“臨東白氏,確實能治這化血元術。”
平淡的聲音,冷淡的語氣,清澈如水般的意味。
但在白曉耳中,就如同驚雷炸響!
“何方來人?”
白曉露出驚色,盡力壓低了聲音。
在他臉上,驚駭神色之中,竟是有著些慌忙。
身為修道人,許多事情白曉都十分明白。
這裡是白衣軍的營地,乃是天底下氣運最重的地方之一,幾乎不亞於梁國宮城之內,就算是真人,也不能肆無忌憚地窺探……就算是上人,也不能潛入此地。
即便是武道大宗師,不是修道之輩,不懼氣運衝撞,但白衣軍乃是世間最為精銳的軍隊,真是武道大宗師,也不能潛入此處。
那麼,來者何人?
白曉深吸口氣,道:“究竟是何方高人?”
那聲音平淡道:“你我也算熟人,不必見外。”
“熟人?”白曉怔了一怔,旋即眉宇緊皺起來,而雙手卻悄然捏起了印訣。
“不必費力了。”
那聲音說道:“我不在軍營當中,只是運用秘術,與你談話罷了。你這道術,尋不到我……”
白曉心中一凜,只覺自己在想什麼,都盡數被對方察知,不禁駭然更甚。
而就在這時,那人徐徐說道:“看你假作昏迷的模樣,看來截殺葉獨一行人的,倒不是陳芝雲的主意,而是你自作主張。”
白曉心中閃過一道靈光,駭然道:“是你?”
儘管聲音不同,儘管語氣不同,但他立時便將這道清澈的聲音,與那黑袍人低沉的聲音聯絡起來。
這是對方追過來了?
還是說,這一道邪術打在自己身上,不僅僅讓自己日漸虛弱,瀕臨生死,更是能夠以此窺探自身?
“你這才知道是我麼?”清原輕笑了聲。
“你想幹什麼?”
“倒也不想幹什麼,只是憐你將死,看你處境如何。”
“未必。”白曉深吸口氣,道:“你既然已知我是白氏之人,就該知道我臨東白氏有著仙家傳承,這旁門左道的邪術,也能害我?”
隨著聲音落下,又聽清原聲音傳來,說道:“臨東白氏確實能夠將這邪術視作等閒,但你源鏡城白氏,僅僅是分支而已。”
“你……”白曉心中陡然一驚,露出駭然之色,對方竟然知道他真正的來歷?
“源鏡城僅是白氏分支,未必能有此類法門。”清原平靜說道:“退一步講,即便是有,白繼業不過一個分支家主,而他本身道行淺薄,也不知那一門法術,能治這般邪術。並且,你幾日前便從此處,藉著飛禽發出訊息,以尋常飛禽傳訊,想來如今也才堪堪到源鏡城,剛入白繼業手中,而即便他能即刻找到救命之法,要將此法用飛禽帶來給你,也是數日光景……一來一回,折騰下來,你未必已死,但也已經昏迷了。”
白曉臉色陰晴不定,十分難看,正是被他道出了心中隱憂。
“你究竟是誰?”
“你也算是熟悉。”
清原笑道:“當年是你引我去見白繼業,送了我那鑰匙,只是也讓我在那兒立下了禍端。”
白曉微微皺眉,時過十餘年,他與清原不過一面之緣,早已陌生。
換做常人,必是徹底忘在腦後。
但他是修道之人,雖然不如清原,也未凝成陰神,但細想之下,也能想到一些蛛絲馬跡。
這道聲音,清澈如水,如此熟悉?
想了片刻,便見白曉渾身一震,深吸口氣,驚駭道:“你是……清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