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種意義上說, 葉世安代表了葉家的態度,顧九思代表了周高朗的態度。於是在沈明站出來後,一大批大臣陸陸續續都站了出來。
洛子商站在前方, 神色從容淡然, 範軒看向前方的洛子商,沉聲道:“洛太傅,你有何話好說?”
洛子商笑了笑:“陛下是君, 臣是臣, 陛下覺得怎樣, 微臣怎敢多言?一切聽陛下吩咐。”
這話說得大氣, 若是範軒還要幾分面子, 就會給洛子商一個臺階。然而範軒卻是點點頭,直接道:“洛太傅這樣的才能, 當太子的老師未免太過屈才,還是要還玉於寶閣, 讓洛大人能為朝廷做更多事才好。”
說著,範軒想了想,卻是道:“修史乃國之大事, 洛大人師從章大師,又是太子太傅,如此重要之事,便交由洛大人來做吧?”
大夏基本保持了大榮的規矩,按照大榮的規矩, 每個國君的政績之一, 就是修史。因此國家再窮再苦再亂, 皇帝也會堅持讓人修史。而修史之人, 也常在後期受到重用, 算是一個政治跳板,畢竟比起處理那些雜七雜八的事兒,修史這件事最不容易出錯,又最容易升官。讓太子太傅修史,算的上是給太子面子,是恩寵了。
但顧九思心裡清楚,按著範軒的意思,他是打算先收拾了劉行知再回來收拾揚州,洛子商若是失了揚州,在朝中也沒什麼依仗,修史這件事並無實權,到時候收拾洛子商,也來得方便。
他明白這一點,朝堂上除了幾個老狐狸以外,大多數人卻是不太明白的。葉世安緊皺著眉頭,打算再次諫言,然而開口之前,卻就看洛子商跪了下去,恭敬道:“臣謝過陛下厚愛,但微臣雖師從章大師,在史學一事上卻並無建樹,陛下想讓臣為朝廷、為百姓多做些事,臣心中十分感激,臣過去學過一些雜學,想請陛下調臣入工部,監管黃河修繕一事,以學所之長回報於朝廷,還望陛下恩准。”
“黃河?”
範軒皺了皺眉頭,洛子商跪在地上,從懷中取出摺子:“陛下,太子今日才入東都,尚未來得及稟報,此次太子巡視黃河,發現前朝舊疾,黃河多出都需加防修繕,今年殿下已經命人以沙袋加防,但若不加緊修繕,日後怕是要出大亂。”
聽到這些話,朝臣都有些擔憂起來。如今到處都需要錢,朝廷本就捉襟見肘,要是黃河再出事,怕不等南伐劉行知,大夏內部就要先大亂。
範軒沉默下來,片刻後,他終於道:“等太子入城後,你同他一起到御書房同朕細說此事。”
洛子商叩首應聲,朝上也無人敢再說他太傅位置一事了。
大家心裡也都清楚,所謂師德這種事,無非是舊事重提,想要趁著太后失勢找找洛子商麻煩罷了。畢竟洛子商過去在揚州雖然名聲不好,但任太傅以來,沒有半分逾矩,如今參他,也不過就是舊事重提。當初讓他當太傅的時候不追究這些,如今追究,分明是找事兒。在黃河水患面前這麼赤裸裸爭權奪利,傻子也不會去幹這麼不討好的事兒。
顧九思和江河從朝堂上一同走出來時,江河面上帶著笑,看著顧九思似乎是有些不高興,江河手持笏板,笑眯眯道:“參洛子商之前,沒想到他有這一手吧?”
顧九思看了江河一眼,有些奇怪道:“你知道了?”
“黃河的事兒我不是不知道,”江河懶洋洋出聲,“可我若是洛子商,進東都之前我就會想到這些了。太后倒了,陸永辭官,你當了戶部尚書,皇帝決定停下南伐之事,那下一個要收拾的肯定是他。再考考你,”江河挑眉,“你覺得等一會兒洛子商進了宮,會做什麼?”
顧九思沒說話,他認真思考起來,江河伸了個懶腰:“換個說法吧,你覺得若你是洛子商,你如今會做什麼?”
顧九思順著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