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奚道友去了哪裡嗎?”
卓雅竹聲音清軟,乾淨純粹,滿臉擔憂不似作假。
裴練雲還未答,卓雅竹的美目裡已經溢滿淚水。
“若是奚道友不願意和我結為雙修道侶,我……我也沒關係,只是我聽說他因此事閉關,現在又遲遲沒有出現,有些擔心他修煉是否出了什麼岔子……”卓雅竹說著,竟是兩行清淚滾落下來。
裴練雲在修仙門派長大,很久沒見過女修如凡人的女子那樣,弱不禁風的模樣,說掉眼淚,那眼淚簡直就如同斷了線的珠子,不住往下滾落。她看得有些心煩,面無表情地走到卓雅竹面前,伸手。
卓雅竹一聲驚呼。
卓海煙差點又凝聚起法術。
可裴練雲根本什麼也沒做,動作有些粗魯地拉起卓雅竹的衣袖,胡亂在對方臉上抹了一把。
對著卓雅竹詫異的淚臉,裴練雲淡漠的聲音難得多了些溫和的起伏:“哭什麼,人又沒死。”
卓雅竹微怔,隨後一把握住裴練雲的手:“你見過他?”
裴練雲默默地盯著對方那沾滿眼淚的手,不著痕跡地抽回自己的。
東方敘知她好潔淨,伸手,從懷裡取了方巾,輕擦裴練雲的手。
裴練雲視線掃過,那方巾便是前幾日她給他拭汗那塊,她指尖動了動,表情略糾結,但沒有拒絕東方敘的動作。
卓雅竹還滿眼期待地望著裴練雲:“你真的見過他?”
裴練雲對上那雙水靈清純的眼睛,久遠到她有些記不清的回憶裡,似乎也有那樣的一個人,她心底某處軟了下來,認真地想了想,回憶道:“前些日子山桃成熟的時候,他還帶了果子酒來看我,和我對飲了三天。我不太記得準確的時間,大約就是一個多月前。”
她如此一說,其他女修看向她的目光,變得更加複雜了。
滄溟宗的人在這裡久候人未至,忍不住外出偷偷打聽一番訊息的時候,聽到了一些閒言碎語。
原來卓雅竹本來十年前就應該和奚皓軒舉辦雙修大典,卻礙於玉清宗內門某個愛慕奚皓軒的女弟子阻擾,不得不拖延到現在。
據說當初聽聞定了奚皓軒作為卓雅竹的雙修道侶時,那女弟子大鬧了一番,不顧廉恥、自暴自棄和幾個男修一起雙修,沒想到最後鬧出了人命,幾位修為高深的男修都在一夜之間魂斷當場。
而奚皓軒遲遲沒有露面,明著是不接受師門這樣的安排,暗地裡卻是礙於那個女弟子,怕她知道自己仍舊會和卓雅竹結為道侶而再次大鬧宗門,才一直躲著她。
那個女弟子的名字就是……
“莫非你就是裴練雲?”卓海煙扭頭,滿眼厭惡。
第4章 章 四
“他是我弟子,有何不可?”裴練雲奇怪地反問。
她聽出墨潯語調中的責怪之意,倒是不明白了,在這實力為尊的修真界,她嚴厲一點教導弟子,怎麼還反而成了過錯。
“你……我不是那意思。”
“那師叔是何意?”
墨潯頓時語塞,臉有些微微發燙,他外貌年輕俊朗,但實質已獨身過了無數歲月。
對著宗門內弟子,他畢竟以長輩自居,平日裡性情溫和但為人刻板,有些事情光是想想,都覺得失了禮數。
他輕嘆一聲,對著眼前少女澄亮的眼睛,竟是心虛地偏了視線,再說不出話來。
東方敘無聲冷笑,也不向墨潯點破他那沒心沒肺的師父某根不在狀態的神經,隨手拉攏了敞開的衣衫,吃力地扶著山崖,跌跌撞撞往小草屋走回去。
裴練雲望著他突然起身離去的背影,久久沒有言語。
墨潯目光微沉,終於定了心神,抬手擋了她的視線,喚回走神的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