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就是這樣一個男人,笨手笨腳,不愛工作,你不愛他,他也不愛你了。這是陸勇士親口對我說的,你們之間早就沒有愛情了。
杜英被她數落得張口結舌,啞口無言。站在費秀連身邊的陸勇士也是語無倫次,臉紅一陣白一陣。
最後,杜英終於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你真的愛他嗎?
費秀連說,當然愛了,我愛他的一切,包括他所有的缺點,他就是一隻大灰狼我也愛,對他我沒有任何要求。不象你功利心太重。知道嗎,男人最畏懼勢利的女人了。
杜英心裡一陣慌亂,她有些招架不住費秀連的連環攻擊。看來費秀連比她更懂得愛。愛是不講道理的,愛沒有附加條件,既然愛就要包容他的不足。可是除了這些,陸勇士給她剩下了什麼呢?他消極,悲觀,頹廢,她想激發他積極生活,這有錯麼?在愛情路上,杜英宛若一隻迷失了路的小羊羔,她辯不清方向,也找不到答案,她在那裡徘徊復徘徊。“路漫漫其修遠兮,壯士一去兮不復還”的箇中滋味不只有屈原所能理解,杜英更有切身的體會啊。
不過費秀連也蠻可憐的,她20歲那年一個人從西安來到廣州。在工廠打工時認識了一個叫紅軍的潮洲男孩。他們在一個車間做事,不久兩人相愛並同居。五年後,他們帶著一雙兒女回到潮洲老家,沒有領結婚證也沒有辦結婚酒席。再後來,他們將一對兒女留在老家由紅軍60多歲的老母親照看,夫妻倆再次回到廣州打拼,但不在一個地方做事,兩人離得比較遠,坐車都要坐三個多少時。
小夫妻長期分居,雙方都有些耐不住寂寞。就在這個空檔上,費秀連認識了陸勇士。陸勇士是廠裡的雜工,平時有很多時間與廠裡的女工打諢。費秀連覺得陸勇士是個很有幽默感的人。當然,她並不瞭解陸勇士跟杜英在一起的時候呆板得三天都打不出一個悶屁來。
他們眉來眼去,暗送秋波,但都心照不宣。後來有一天廠裡停電,他們抓住這個機會終於向對方表白了愛憶。
費秀連把陸勇士帶到出租屋,屋裡有些凌亂,空氣也不好,但屋租便宜, 才150元一個月。陸勇士說這樣的爛房子也要150元一個月。
費秀連笑了笑,說,出門在外只好將就著住了。
她裡裡外外地收拾屋子,掃地,抹桌,晾衣服,疊被子。今天費秀連穿了件半透明的絲質上衣,紅色喇叭裙,白色的高跟涼鞋,頭髮是清湯掛麵式的,瘦小的身材,蒼白的面板,不怎麼漂亮,但極有女人味。
陸勇士坐在桌子旁邊,瞥了一眼那張緊靠牆壁的雙人床,床頭放著一對枕頭,枕頭上鋪蓋著兩塊半舊的枕巾,上面還繡著兩隻鴛鴦呢。
費秀連倒了杯開水遞給陸勇士,然後坐到床沿上。她忽然覺得有些不自然,兩隻手不知道放那裡才好。一會兒,她轉過身子輕輕地拍了拍枕頭,細心地把落在枕巾上的頭髮揀了扔掉。
陸勇士意味綿長地,含情默默地問,你老公不經常來吧!
費秀連點了點頭說,不經常來,他在哪邊很忙。
陸勇士裝著很吃驚很惋惜的樣子,但又不便在他們夫妻之間撥弄是非,於是,他只笑嘻嘻地看著費秀連。目光是柔軟的,溫和的,熱情的。
在廠裡如果兩個並不太熟悉的男女共處一室會招來許多流言蠻語。但這裡離廠區有一段很長的路,費秀連每天上班要走20多分鐘的時間。而且這裡也很偏僻,樓房前面有一排密密實實的芭蕉林,費秀連就租住在最底層的最裡面那間房子裡,一天到晚照不到陽光,即是拉開窗簾,屋子裡還是很昏暗。若是遇上下雨天,得開啟光管才能看見房間裡的東西。
於是陸勇士又說,這那裡是人住的地方,關雞關鴨放雜物差不多嘍。費秀連樸哧一笑,說,我覺得蠻好的,幽靜,世外桃源,無人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