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裡帶上懇求之色,年氏微微蹙眉:“爺……”
話沒說下去,她發現胤禛正盯著她看,臉不由有些燒起來,她進府不久,只被招去侍過幾回夜,並不能算受寵,但側福晉的位份擺在那裡,胤禛對她的態度也還和藹,只是她有時候看著他冷冷淡淡的臉色,就覺得不寒而慄,哪裡還敢迎上去做什麼。
眉頭鬆了些,胤禛只道:“你哥哥的事情,你不要多管,也不是你能過問的,回去吧。”
好不容易鼓起來的勇氣被他這句話一下子打散了,年氏正猶豫著到底該留下來,還是退下去,進退兩難之際,卻聽得有人在外面敲門。
胤禛的心情實在算不上好,這麼一攪和臉色又有些陰沉,可不待他發作,門外就響起一個聲音,聽在年氏耳裡,只覺得十分陌生,卻又好聽得很。
“四哥。”
那一瞬間,年氏分明看到胤禛的臉色一下子柔和下來。
“進來。”
門被推開,胤禩走了進來,視線隨即落在年氏身上,訝然道:“這位是小嫂?”
朝年氏拱手笑道:“我是胤禩,排行第八,小嫂還沒見過我吧。”
年氏如何沒有聽過這位廉郡王的鼎鼎大名,但她不過豆蔻年華,見狀一下子窘迫起來,有點手足無措:“王爺安好。”
“胤禩冒昧打擾了,不如我先出去?”胤禩看了看他們倆,詢問的是胤禛。
“誰要你出去了?”胤禛皺了眉,轉頭對年氏道:“你先出去。”
年氏不掩失望之色,卻只得答應一聲,繼而退下。
屋內餘下他們二人。
胤禩心底,其實是有些不舒坦的。
乍見年氏,就被她的絕豔容貌所懾,忍不住暗歎一聲,隨即又想到她是這後院裡頭的女人之一,那些讚歎和欣賞隨即淡了下來。
“你怎麼了,不高興?”
相處二十多年,胤禛敏銳地察覺他神色上的變化,左右屋裡無人,也就肆無忌憚地握住他的手,感覺那細膩溫暖在掌心摩挲,心情立時好了一些。
“沒什麼,四哥為何讓年羹堯跪在外面?”
說起來,自己府裡的人即便少些,也算有妻有妾,生在天家的他們,哪裡有真正的自由,胤禩暗歎一聲,很快將注意力轉移到重點。
胤禛微哼一聲,將事情簡單說了一遍,末了冷冷道:“若不給他點教訓,怕是有朝一日忘了誰才是他的主子了。”
“如今教訓也教訓夠了,年家雖是包衣,勢力卻不可小覷,如今仍是四哥需要倚重的,若是罰得重了,未免不大好。”
胤禛臉色微僵,一言不發。
他性子要強,在外人面前更是,若讓他拉下臉走出去讓年羹堯起來,無疑像主子在向奴才服軟,他是決計拉不下這個面子的。
胤禩察言觀色,立時看出癥結所在,便笑道:“讓我去和他說吧。”
年羹堯身體強壯,這會兒一層積雪鋪在膝蓋下面,卻也透著絲絲涼意滲進面板裡。
他心裡其實是有些心虛的,所以胤禛讓他跪在外面時,他也不敢為自己辯解。
但心虛之餘,又多了幾分怨懟和不服。
一個從二品巡撫,堂堂地方大員,在外面殺伐果斷,威風四面,到了這裡,卻也不過是被主子呼來喝去,動輒罰跪的下賤奴才。
他甚至有些埋怨年家,怎麼當初就入了漢軍旗,當了人家的包衣奴才。
可他卻忘了,若不是入了漢軍旗,父親當了督撫,妹妹入了雍親王府,只怕他今時今日,也不會平步青雲,升遷得如此之快。
遠處,府裡下人路過時的竊竊私語,指指點點,都彷彿戳在他的後背上,讓他無地自容。
尤其在妹妹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