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凝結成冰。
“沐……沐姐姐……”終於還是唐小軟打破了沉默。她興奮地抬手擦一擦眼睛,卻一不小心將手指上的血漬揉到了眼裡,頓覺一陣刺疼。
沐槿衣淡淡攏眉,望著唐小軟又哭又笑的孩子樣,在忽然亮堂起來的月色下對著自己使勁地眨著眼睛。這才發現她竟然自己硬生生將藤條給撕扯開了,她不動聲色地抓起短刀,三兩下便爬到她身邊,揮刀便將綁在她腿上的藤條割斷。
“沐姐姐……”
“什麼時候醒的?”沐槿衣體力尚未完全恢復,索性便在一旁的樹幹上坐了下來。
“就是,就是你開始跟那隻黃毛怪物打架的時候。”唐小軟活動了下略有些麻木的腿腳,忽然額頭上傳來一陣沁涼,她一怔:“沐姐姐……”
沐槿衣收回了覆在唐小軟額心的手。“奇怪,你的燒自己退了。”
啊,她有發燒嗎?唐小軟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涼涼的,也不知是沐槿衣覆上的清涼未散,還是真的就是自己命大,發燒又自行好了。定了定神,她又望向沐槿衣,明明是一身血跡狼狽,神色卻從容淡然,彷彿剛剛與野獸搏殺死裡逃生的人根本不是她。
“我在下游找到僅剩的一個行李包,運氣很好,也很不好,裡面只有紗布和藥粉,其餘生存用品全部遺失了。”沐槿衣抬眼望一望寂寂深濃的夜色,忽然輕聲說道。“天一亮就得趕緊去找出路,不然,像剛才那種情況再來一次,很可能就真的結束了。”
唐小軟低頭沉吟了片刻,她很清楚沐槿衣的話不是危言聳聽,可不知為何明明是這樣山窮水盡的可怕境地,只要一想到沐槿衣還活著,還好好兒地在她身邊和她說著話,她就覺得一切都會變好,沒什麼要去擔心害怕的。
“還有件事。”沐槿衣自然是不知道那女孩心中再想些什麼,見她低頭沉思,面帶惆惘,只當她是擔心自己的兩位兄長了,不無遺憾道:“你的兩個哥哥都失蹤了,生死不明,我沒辦法原路返回去找他們,只能先顧著你。”
唐小軟一怔,“他們……他們會不會……”
“說不好。”沐槿衣終是沒忍心說出心中所想,瀑布是禁地唯一的出口,到現在都見不到人,更別提當時水中還有著那樣一隻攻擊性極強的水怪。到這半天都沒能見到人,很大可能,就是出事了。
唐小軟習慣性地就想摳摳指甲,卻在看清楚手指上的鮮血後呆住了,喃喃道:“等天亮了我們再去找找,我們兩人都能活下來,他們兩個大男人,總不會這麼差勁。”
沐槿衣輕輕嗯了聲,看一眼正一臉怔忡卻看不出悲喜的唐小軟。“最遲明天下午,我們必須離開。”
“沐姐姐……”
“各人有各人的命。如果明天上午找不到,”沐槿衣知道她在糾結什麼,聞言只是側過臉去。“我還是隻能先顧你。”
唐小軟被她淡然無謂的態度刺了下,本能地就想抱怨她太過冷漠,可轉念一想自己有什麼資格抱怨沐槿衣呢,就是這樣一個對別人死活淡然無謂的她,剛剛才拼了性命保住了自己。想到自己安全地坐在這裡,而兩個堂哥卻生死不明,忍不住就嘆了口氣,心情複雜,不知是該為堂哥傷心還是為自己慶幸。
沐槿衣眼見她一忽兒眉頭緊皺一忽兒卻又嘴巴輕咧,眼珠子更是咕嚕嚕亂轉,只當她仍是在為兩個哥哥的安全發愁,一時也不知如何勸慰,看天色不早了,便站起身道:“下去吧,吃點東西早點休息。”
吃東西?不是說裝食物的行李包全丟了嗎?唐小軟這才注意到架在篝火上的樹枝上似乎串著什麼東西,見沐槿衣起身,她忙跟著站了起來。短暫的休息已經足夠沐槿衣恢復大部分的體力,不費力地便從樹上躍了下去,唐小軟可不敢這麼酷炫,老老實實地抱住樹幹滑了下去。走近篝火旁仔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