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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草地已經不再碧綠或是蒼黃,而是鋪了一層雪,一層冰。草原上已沒有任何有生命的跡象。

草原的冬天,也是過去的幾年裡阿飛最難熬的時候。他曾經差點死去,因為他甚至沒有一點力氣去挖一點雪吃。雪已化成了冰。

他拿舌頭去舔那層不會融化的冰,舔到的是自己的血。

那時候他才又發現,到了生命的最終,自己的血還能拯救自己一命。

人,人的生命脆弱,卻也是這樣的頑強。如果你從未經歷惡劣嚴酷的自然的考驗,你絕不會知道自己的身體裡隱藏著如此多的叫人驚歎的力量。

白弦穿著特製的貼身盔甲,還帶了副最簡單的防風眼鏡。

阿飛只是穿了幾件皮衣,那幾張皮是他自己打下來的,積攢在白弦那兒。當時白弦正在翻閱有關這個時期的生活習慣的書籍,看著屋子裡掛的皮,就自告奮勇地幫阿飛製作一件禦寒衣物——其實她是剛剛製作了一臺製衣機,據說這可以算是最早的縫紉機。

阿飛並沒有推卻——他想推也推不掉。

白弦是個認真的人,她明白他不願受人恩惠,所以把自己做的事和阿飛幫她做的事都一筆筆都記在了一本賬簿上。當然,字還是阿飛教她寫的。

其實當白弦發現阿飛比她更懂得如何使用毛筆時,她很氣憤。可是練習了許久,她的字還是歪歪扭扭,她只能歸結於基因的演化,得出40世紀的聯邦人已不適合使用毛筆作為書寫工具的結論。不過至少她還是有進步的,因為幾個月裡,她至少識得了很多繁體字,最末尾上寫的“鐵劍一把,皮衣一件——野生白菜種三顆”也比最開始的“沐浴洗衣——兔

4、圍獵 。。。

皮一張”寫得要好看多了。

今天白弦是來見習打獵的。書上說這叫親子游戲。阿飛沒有親人,作為他的養成人,白弦覺得自己有必要擔負一些責任。至少她應該熟悉阿飛日常是如何打獵的,以及他的身體狀況、速度、潛力。

一隻狐狸,渾身雪白,在雪原上奔跑。如果不是有著驚人的眼力和分辨力,大概誰都不會注意到這隻狡猾的狐狸。

為了等到這隻狐狸,阿飛已在雪地裡匍匐了兩個時辰。

白弦也是,她一向是個有耐心的人,況且她也並不冷。倒是白少爺最討厭幹這些事,所以在家裡睡覺。白弦本來也不想帶著它,因為白少爺的遙感能力雖然很好用,而且書上說了,要培養兒童自己動手的能力。

阿飛的手在微微顫抖,他的肌肉也是,只有保持它們的溫暖,他才不至於在唯一的一次攻擊中失手。是的,他只有一次機會。

那隻狐狸似乎並未料到這邊有人在等著捉它,仍似無知覺般奔跑過來。

阿飛曾經遇到草原上最機警的野兔,在他等待幾個時辰後自投羅網——因為他的忍耐和速度,已經超過了人類的範疇,甚至可以欺騙野兔,使它們以為他並不存在。

但是狐狸呢?它雖不比野兔更警覺,卻比野兔要狡猾多疑得多,它難道也會自投羅網?

阿飛只有匍匐著,等到它跑近些……再跑近些……

距離的縮短,才意味著把握的增大。

然而正在阿飛準備一躍而起的時候,獸性的本能提醒了他,使他猛打了一個激靈。

他看到了眼睛。

無數雙貪婪的、比率的眼睛。那是他熟悉的,屬於狼的眼睛。

那隻狐狸已經從他的附近一掠而過,消失在雪原中。這隻狐狸有著光潔的。一塵不染的毛皮,但比他想象中的要狡猾的多。它很可能在尋找食物的時候遇到了狼群,遠遠地準備逃走,途中發現了阿飛和白弦的藏身之地,便將狼群引到這裡,好趁亂逃走。

自然就是如此。

你獵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