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西不值什麼,重在情誼,也是讓夫家的長輩、親戚看看她的針線活兒。
針鑿女紅什麼的,在大周,還是衡量一個女子是否賢惠的標準之一。
謝穆青和王承高坐在上座,笑著伸手虛扶,“哎呀,又不是外人,無需恁般多禮。快起來,都快起來!”
說著,謝穆青衝著周氏招招手,周氏乖巧的行至近前,謝穆青親手接了荷包,細細的端詳一番,讚道:“好鮮亮的活計,咱們大奶奶不止人長得漂亮,這女工也是定好的呢。”
周氏被誇得有些不好意思,兩頰微紅的點了點頭,輕聲說了句,“姑母謬讚了!”
謝穆青直接將荷包收好,而後從腕子上褪下一個嵌紅寶石的赤金鐲子,“這是我母親留給我的嫁妝,是西邊兒進貢的上品,你皮子白,戴著更好看,拿去戴著玩兒吧。”
周氏扭頭看了看謝向榮,似是在徵詢夫君的意見。
謝向榮笑著點點頭。
周氏趕忙收下,誠摯的道謝,“多謝姑母,兒定會好好珍惜此物。”
謝穆青直接將鐲子給周氏戴上,將身子往後挪了挪,打量了一番,笑道:“我料得不差,你戴這鐲子最合適。”
周氏也低頭看了一眼,果然,紅如滴血的紅寶石套在雪白的腕子上。映襯的肌膚更加雪白,紅寶石更加紅豔,不過她還是謙虛的說道:“姑姑說笑了,說到底。還是姑姑的鐲子好!”
謝穆青笑著拍拍她的手背,沒再說什麼,其實她們原就相識,再加上週氏的父親與王承是同窗,根本不用說太多的客套話。而且王承在某種意義上,是作為女家長輩前來會親的呢。
果然,周氏行完禮,謝向榮又衝著王承行禮。
王承笑眯眯的看著這對金童玉女,滿意的點頭,“很好。很好,至忠兄賢伉儷在天有靈,看到你們如此和美,也定會安心的。謝小子,你且記住。妻者,齊也,周氏是你的結髮妻子,你要好好尊敬、愛護……還有,外頭的狐媚子少招惹,若是讓我知道你欺負了她,看我怎麼收拾你!”
名士就是名士。向來是隨性而為,這種當著人家親爹的面兒放言教訓人家兒子的事兒,一般人真心做不出來呀。
謝家人都知道王承的脾氣,也知道他素來疼愛謝向榮這個弟子,對於他的話,誰也沒有放在心上。
謝向榮更不會相信。不過,這是在人前,該有的姿態還是要有的,只見他恭敬的行禮,朗聲應道:“姑丈請放心。安然是我的妻子,我自會敬之愛之,再說我謝家有祖訓,四十無子方可納妾,我有賢妻如斯,又豈會胡來?”
言下之意,就算哪天他頭腦發暈想要學曾祖父“寵妾滅妻”,謝家的家法都饒不了他呢。
這話說得有些唐突,實不想會親時該說的話,但王承很滿意,覺得把同窗的獨女嫁給了謝向榮,很對得起九泉之下的好友呢。
玩笑了幾句,謝向榮繼續領著妻子跟親戚們見禮。
“這是大姑祖母,這是大姑祖母家的表叔,表嬸……”
夫妻兩個行至李家人面前,兩口子依然恭敬的行禮,彷彿在書房裡連聲咒罵李文成是“賤人”的不是他們。
謝元娘和李文成的妻子邱氏也不是一般人,兩人明明知道自家老爺掐死了謝家的脖子,正獅子大張口的勒索人家,她們的臉上卻絲毫沒有表現出任何異常,反而笑眯眯的如同一般長輩,接了周氏奉上的荷包,讚了幾句。而後各自給了見面禮。
謝元娘給的是一個翠玉雕西番蓮的花頭簪,邱氏給的是一對小巧精緻的赤金鑲貝殼玉蘭花的耳墜兒。
東西算不上多名貴,用來做會親的見面禮也不寒酸。
周氏歡喜的收了,再三道謝。
從這裡就能看出親疏來了,謝穆青給的見面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