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烈。
沒多久,謝向晚就親熱的喚梁夫人一聲‘伯母’,而梁夫人也拉著她的手直呼她的小字‘妙善’。
梁小妹得知容貌恢復有望,心情大好,感激謝向晚的同時,愛屋及烏的看陸穆也分外親切,再加上人家陸穆是公府小姐,放在過去,梁小妹做夢都不敢搭訕的尊貴人。
如今定國公府的千金來做客,梁小妹自是無比熱情的招待。
陸穆自幼豁達,也沒有京中貴女的傲氣,對於梁家這樣出身市井的草根也沒有太多的鄙視。
見梁小妹誠心招待,她也有禮回應。
一時間,堂內的氣氛很是融洽。
梁家賓主盡歡,陸家寧壽堂裡的氣氛卻有些低沉。
陸昭穿著大紅遍地金的緙絲褙子,頭上簪著赤金白玉蝴蝶簪,臉上畫著精緻的妝容,耳朵、腕子上也都帶著金晃晃的首飾,顯是一副出門的‘喜慶’裝扮。
但此刻,陸昭的表情一點都不‘喜慶’——拉長著臉,皺著個眉,嘴巴撅得老高,掛個花瓶都使得。
“……好了,時辰不早了,阿昭回去吧。”
沉默良久,老夫人率先開口,淡淡的說道。
“祖母~~”陸昭哪裡肯輕易離開,手裡的帕子擰成了麻花,她不忿的說道:“謝氏也太過分了,剛過門的新媳婦就隨便出去亂逛——”
出門不是謝向晚的錯,但只帶陸穆而不帶陸昭,就是謝向晚最大的罪過了!
陸昭一向覺得自己比所有的姐妹都體面,現在,謝氏卻狠狠的甩了她一個耳光,她心裡哪有不恨的?
“哼,真真卑賤商女,沒規矩,眼裡沒有長輩,出門前竟是連祖母也不回稟一聲……她這般鬼鬼祟祟,誰知道她是真去閻家啊,還是出去做什麼下作勾當!”
陸昭恨極,嘴裡也沒有什麼好話,說到最後。竟是直指謝向晚‘紅杏出牆’。
殊不知,她這話卻是戳到了老夫人的痛點。
“住口!你是堂堂公侯小姐,怎麼什麼話都敢亂說?這也是你一個做小姐的該說的話?”
老夫人猛地坐起身子,拿著念珠的手指向陸昭,厲聲訓道:“還有,謝氏是誰?你還好意思說人家眼裡沒有長輩,你眼中又何曾有長輩?”
這個孫女真是越來越蠢了,就算心裡再怎麼不待見謝向晚,嘴上也不能說出來呀。
陸昭被嚇了一跳,怯生生的說道:“這、這不是在祖母跟前嘛。在外頭。我從來不這麼說的。”
“哼!你年紀不小了,你大嫂正給你挑選婆家,你是府裡的大小姐,我和你大嫂都不會委屈了你。可你的性子也該改改了。如果再這麼口無遮攔、沒規沒矩的。以後出了事,可別怪家裡不給你撐腰!”
老夫人最自私,除了她自己。誰都不愛。別看平日裡那麼寵愛許氏、陸昭等,倘或這些人傷害了她的利益,她整治起來比誰都下得了狠手。
現成的例子擺在眼前,許氏至今還被老夫人的人押在京郊的庵堂‘靜養’呢。
陸昭心裡也明白,所以聽了老夫人的話,她眼中閃過不忿,但還是乖乖應聲,而後起身道:“祖母說的是,孫女這就回房去做功課。”
望著陸昭的背影,老夫人嘆了口氣,對小齊氏道:“昭丫頭這樣,真是讓人不省心,看來,必須儘快尋個厲害的教養嬤嬤,好生給她教教規矩。”
閉了閉眼睛,老夫人語氣中帶著頹然,道:“罷了,待謝氏回來後,你便尋人去告訴她,暖房的事,隨她了!”
“……”小齊氏暗暗咬牙,卻還是應了下來:“是,祖母。”
想想到底不甘心,小齊氏道:“祖母,難道就真的任她肆意妄為?”
老夫人撩起眼皮,白了她一眼,“不然你有什麼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