齒還在一個勁地打著顫。
列車酒吧的夜晚比我想象中要熱鬧,多是些耐不住寂寞的年輕人和一些老外,三五一群聚在一起聊著天,有時候跟著音響裡的曲子扭上幾下,氣氛算得上熱烈,尤其是幾個馬來西亞歌手出來熱場的時候。可我還是覺得冷。
一想到那個男人那雙緊盯著我的眼睛和他頭頂上生生貫穿的釘子,我就沒法控制地發寒。那簡直不是一種可以用單純的害怕去形容的感覺。
真不知道是撞上什麼邪了,居然會碰到這種事,活生生的人頭頂上穿著兩根釘子居然還沒事人一樣到處走,還叫我把那兩根釘子從他頭上拔掉。簡直是開玩笑……那不是要出人命的麼。所以當時回過神,我立馬就從包廂裡逃出來了,跑出門的時候好象聽到他叫了我一聲,但那時候我腦子亂得一鍋粥似的,哪還管得了那麼多。
直到現在都還驚魂未定,半杯可樂下肚才稍微鎮靜了一點,只不過全身還是一片蟲子在身上爬似的難受。
真的難受。
雖然以前或多或少見過些意外死亡的鬼魂那種死時很可怕的樣子,但感覺和這比起來很不一樣。一種是魂魄,一種是活生生的人,看到那兩顆釘子活活釘在他頭上,那感覺就像是插在自己腦門心上似的。
毛……
又灌了一大口可樂進嘴裡,手心開始逐漸還暖。
周圍越來越多聚集起來的人讓我開始感覺到了現實這東西的存在,於是大腦的工作一點點恢復到了正軌,我開始尋思是不是要把這事告訴給乘警,讓他們帶人進去看一下。
不過轉念一想,又猶豫了。
雖然說這麼做是目前最好的方式,但萬一我把人帶過去而那兩個人卻不在了,或者說那男人頭上的釘子只有我能看到,那可怎麼辦。這事過去也不是沒發生過。從小到大,很多次古怪的經歷,伴著一次次被人誤解,被人嘲弄,我已經習慣很多事只放在心裡,或者只告訴姥姥。因為常常,我能看到的,別人未必看得到,我能遇到的,不知道為什麼經常在信誓旦旦帶了人去看後,又消失得一乾二淨。
這兩個人,會不會也這樣呢?
因為太過詭異。
經驗告訴我,越是詭異的東西,越是帶不進現實裡的人眼睛裡去,不要問我這是什麼原因,因為我也想知道。可是卻也不能就此排除那個男人是被某種方式弄成這樣的受害人,他要真是個受害者呢,這不是不可能。而真要是這種狀況,我卻知情不報隨他去就為了保護自己一點小小的私心,那我豈不成了間接害他的罪人了……
思忖著,正左右為難的當口,前邊桌子上忽然一陣小小的騷動。
“真的哎,大師,你怎麼會知道的?!”
“大師大師,幫我看看我這次去西安會不會有轉機。”
“我抽到的是王后,王后王后。”
“大師,黑桃A啊,這代表什麼,我會不會有事……”
“大師大師大師……”
唧唧喳喳,一群女人圍著一張桌子,那張四人座的桌足足被超負荷六個人以上。
被稱做大師的是個看上去不過十八九歲的男孩。
人瘦瘦長長,所以一身大紅大綠的衣服式樣顏色再另類,穿在他身上還真特別的顯樣子,尤其配著頭在燈光下不知道是銀還是黃的刺蝟似的短髮,很時尚。只是一張臉就不太好恭維,眼圈很黑,煙燻妝似的兩團讓人根本看不清楚他眼睛的樣子,遠看就是倆窟窿。一雙嘴唇倒是漂亮,薄薄的兩片到嘴角邊微微向上揚出道小小的弧度,這種型別的嘴唇不笑自媚,如果不是被他塗成那種帶反光的黑顏色的話。
被一群和他差不多年紀的女孩子包圍在桌子中間,他斜靠著沙發來回洗著手裡一疊撲克牌。洗牌動作挺好看,可能是因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