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昀驍擰緊了眉。
機敏如他,已經敏銳地看出了任放眼底的懷疑。
想起楚意對自己「不要讓別人發現你的身份」的囑咐,周昀驍壓了壓情緒,不太高興地「哦」了一聲。
任放是身邊人,但也不可以讓他知道。
周昀驍想了一下,說:「剛剛那段是即興表演,不用在意。」
任放其實已經起了疑心。
然而周昀驍偏偏一切都表現得十分正常——除了在事關楚意的時候。
任放猶豫了半晌,最終還是心懷僥倖地選擇了再觀察一陣。
這時,左兜右轉了半晌的車終於抓住了時機。
趁著狗仔們去吃飯的功夫,一個猛子,火速從通道扎入了酒店。
一群人終於順利地落了地。
周昀驍矜持地從車上走下來,和任放一起坐電梯上樓。
對眼前的這個酒店,他倒是有一些印象。他覺得這也許是原主留給他的一點遺產,便全都照單全收了下來。
這回任放學乖了。
他讓周昀驍走在前面,免得周昀驍真撞壞了腦袋,錯過了治療時間。
然而。周昀驍只淡淡看了他一眼,眼神中帶著冷漠。
接著,便從容地按下了21樓的按鈕。
任放:「……」
任放低頭看了看手裡2102的房卡。
艹,還真都記得。
這下任放沒話說了。
他哆哆嗦嗦跟在周昀驍後面,覺得也許十分鐘前其實是自己的腦子被砸瓦特了。
昀哥、昀哥最近不就是行為藝術了點!!
他真的沒失憶!
倆人各懷鬼胎地出了電梯。
這回出了事兒,任放也不敢到處亂跑了。
他和曾澤各在2102旁邊加了間房,乾脆就地住下,等這陣騷亂平息後再說。
周昀驍獨自進了屋。
他回來的訊息,早早由任放知會了劇組。
這會兒進屋坐下,還沒等他把椅子焐熱,登門拜訪的人就立刻來了。
來的人是宋義。
宋義和周昀驍關係不錯。
畢竟當年把周昀驍拍紅了的那部劇,就是他導演的。倆人私下也玩的挺好,可以算得上比較感情比較真摯的那種朋友。
這回周昀驍在他的劇組裡出了事,作為導演,他自然是要過來探望一下。
昨晚的事,宋義已經知道了七七八八。
所以周昀驍被甩了的事,他其實也已經知道了。
於是他坐下後便一改往日的暴脾氣,十分憐憫地說:「怎麼樣,你身體還有哪裡不舒服麼?要是還覺得沒休息過來,我可以再多給你放幾天假。」
周昀驍其實不認識他。
但這個語氣他能察覺出來對方和他很熟。
他沉吟了一下,便模稜兩可道:「還好。」
然後就如鋸了嘴的葫蘆似的,悶坐著一言不發。
宋義看到他那軟硬不吃的樣子就想皺眉頭,忍不住心說悶成這個樣子,可不就是活該沒老婆麼?
但嘴上還是很慈悲地說:「不用不好意思說,咱倆誰跟誰。浪子回頭金不換,追老婆的事情不丟人。只要你開口,我肯定全力支援。」
周昀驍:「……」
怎麼一覺醒來,全世界都知道他追妻火葬場了?
周昀驍心情複雜。
不過複雜歸複雜,眼前人開口說要幫他,他還是很感激的。
可惜除了面對楚意,他在其他人面前時都不太能管控住面部肌肉。便癱著一張臉說:「我知道了,謝謝,不用。」
宋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