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是蘇家嫡長子,有支撐門庭的責任,他的妻子也應該是有魄力有本事的人,不然怎麼擔得起宗婦的責任呢,可被家人嬌寵著長大的程愛蓮顯然不合適,蘇家長輩心知肚明,程家長輩也心知肚明,正是因為這樣,蘇家才把女兒嫁到了程家,一樣是聯姻,一樣鞏固了兩家的關係,唯一的變數便是程愛蓮。
原先蘇又庭沒定親事,她三天兩頭往蘇家跑,誰都沒在意,後來蘇又庭定下了徐沛凝,蘇又庭自己也知道避嫌了,便很少見程愛蓮,及至後來成了親,那見面的時候更少了,即便程愛蓮來蘇家,見到的也只是徐沛凝。
徐沛凝是蘇夫人眼中的完美兒媳婦,自然十分喜愛,也對程愛蓮多了幾分冷淡,畢竟是沒嫁人的姑娘,你三天兩頭的去人家年輕夫妻家裡是幹什麼去?蘇夫人也是護短的人,縱然程愛蓮是她看著長大的,卻也不如兒媳婦親近不是?
程愛蓮受了冷遇,自然怏怏的,給她說親事也不允,後來見徐沛凝遲遲沒有身孕,又興出了法兒,說自己嫁過去給蘇又庭做平妻,把程夫人嚇得半死,趕忙將人牢牢看住。
可程愛蓮卻跟瘋了魔似的,又是哭鬧又是絕食,表示非蘇又庭不嫁。
要是換成了別人家,攤上這樣的女兒早就一根繩子勒殺了事,免得壞了名聲,可程閣老就這麼一個女兒,怎麼捨得,勸也好,罵也好,哭也好,程愛蓮卻是吃了秤砣鐵了心,再不能還轉。
程閣老無法,只得細細思量,看有沒有空子可鑽,若是徐沛凝沒有身孕,憑這兩家的交情嫁過去做平妻還有可能,可徐沛凝有了身孕,宮裡又有個生了皇子的徐妙筠,若是讓程愛蓮進門,只怕徐妙筠一句話,錯就全在程家,到手別說遂願了,不把程愛蓮填進去便是好的了。
程閣老等來等去,終於等到了這個機會。嫡長子是該立為太子,可不該這麼著急,這是禮部的人擔憂的事,程閣老便把這件事搞定,讓徐家承了自己的情,又向伯讓說了這件事,想著自己的功勞在前面,伯讓說不定會設法周全。
伯讓的脾氣程閣老清楚得很,縱然不答應也不會面子上給人過不去。果真,伯讓縱然驚訝,卻沒有生氣的表情,反而問程閣老:“程姑娘嫁過去是做妾呢?還是做什麼?蘇家可知道?蘇又庭可知道?”
程閣老嘆氣道:“老臣知道這是十分無禮的事情,可奈何小女鬼迷心竅,非君不嫁。老臣就這麼一個女兒,總不能眼睜睜瞧著她絕食而亡,她也說了,只要能嫁蘇又庭,做妻做妾做丫頭都願意,老臣無法。只能來求皇上。”
伯讓沉吟片刻,道:“程閣老的功勞朕是記在心裡的。如今你提這件事,倒是容易解決,無非是朕下一道聖旨賜婚罷了,可難的是以後,徐沛凝還在,且懷了身孕,平妻是斷無可能的。若是做妾,那程家和蘇家兩三輩子的交情也算是完了。程姑娘生下來的孩子也是庶子庶女,成為徐沛凝名義上的子女,外家也變成了徐家,以後見了程姑娘,也只能稱呼為姨娘,和程家也不能當成親戚走動,妻妾嫡庶尊卑分明,這您是清楚地,這麼一來,您還願意嗎?”
程閣老怎麼可能沒想過,可想一回事,聽伯讓這麼說出來又是一回事,之前自己只想著靠著程家的名頭,程愛蓮即便為妾也無人敢輕瞧,如今才幡然醒悟,程愛蓮的背後是程家,徐沛凝的背後卻是徐家。
蘇家看著交情不和程家計較,徐家卻不可能,尤其是徐妙筠是皇后,皇上擺明了是偏向她的,話也說得明白,你要嫁,可以,那就是做妾,要守妾的本分,如今皇上親自下旨讓她進蘇家的門,可一旦程愛蓮有什麼不老實的地方,不守妾的規矩,第一個收拾她的也是皇上。
程閣老心中五味俱全,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哪個做父親的願意把女兒給被人做妾,可女兒一早說了,不嫁給蘇又庭便去尋死,也沒有哪個做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