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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老婦人回答,就開步先走,說,“去吧。”

兩個孩子跑也似的走到街尾,到了一所小小的白屋門口,在那華美的鐵門旁停住。從欄杆縫裡可望見有許多花木的小庭園。瑪爾可按鈴,一個青年女人從裡面出來。

“美貴耐治先生就在這裡嗎?‘馳很不安地問。

“以前在這裡的,現在這屬歸我們住了。”女人用西班牙語調子的義大利語回答。

“美貴耐治先生到哪裡去了?”瑪爾可問,他胸中震動了。

“到可特淮去了。”

“可特淮?可持誰在什麼地方,還有美貴耐治先生家裡做工的也同去了嗎?我的母親——他們的女僕,就是我的母親。我的母親也被帶了去嗎?”

女人注視著瑪爾可說:“我不知道,父親或者知道的。請等一等。”說了進去,叫了一個身長白髮的紳士出來。紳士打量了這金髮尖鼻的熱那亞少年一會兒,用了不純粹的義大利語問。

“你母親是熱那亞人嗎?”

“是的。”瑪爾可回答。

“那麼,就是那在美貴耐治先生家裡做女傭的熱那亞女人了。她隨主人一家一同去了,我知道的。”

“到什麼地方去了?”

“可特淮市。”

瑪爾可嘆一口氣,既而說:“那麼,我就到可特淮去!”

“哪!可憐的孩子!這裡離可特淮有好幾百英里路呢、”紳士用西班牙語向自己說著。

瑪爾可聽了這話,急得幾乎死去,一手攀住鐵門。

紳士根憐憫他,開了門說:“且請到裡面來!讓我想想看有沒有什麼法子。”說著自己坐下,叫瑪爾可也坐下,詳細問了一切經過,考慮了一會兒說:“沒有錢了吧?”

“略微帶著一些。”瑪爾可回答。

紳士又思索了一會,就在桌上寫了封信,封好了交給瑪爾可說:“拿了這信到勃卡去。勃卡是一個小鎮,從這裡去,兩小時可以走到。那裡有一半是熱那亞人。路上自會有人給你指路的。到了勃卡,就去找這信面上所寫的紳士,在那裡誰都知道他。把信交給這人,這人明天就會送你到洛賽留去,把你再託給別人,設法使你去到可持誰。只要到了可持準,美貴耐治先生和你的母親就都可見面了。還有,這也拿了去。”接著把若干錢交給瑪爾可手裡。又說:“去吧,大膽些!無論到什麼地方,同國的人很多,怕什麼!再會。”

瑪爾可不知要怎麼道謝才好,只說了一句“謝謝”,就提著衣包出來,和領路的孩子告了別,向勃卡進行。他心裡充滿著悲哀和驚詫,折過那闊大而喧擾的街道走去。

從這時到夜裡,一天中的事件都像夢寬一般地在他的記憶中混亂浮動。他已疲勞,煩惱,絕望到了這地步了。那夜就在勃卡的小宿店和土作工人一同住了一夜,次日終日坐在水堆上,夢似的盼望來船。到夜,乘了那滿載著果物的大船往洛賽留。這船由三個熱那亞水手行駛,臉都曬得銅一樣黑。他聽了三人的鄉音,心中才略得些慰藉。

船程要三日四夜,這在這位小旅客只是驚異罷了。令人見了驚心動魄的巴拉那河,國內所謂大河的消河和這相比,只不過是一小溝。把義大利全國培了四倍還不及這條河長。

船日夜徐徐地逆流而上,有時繞過長長的島嶼。這些島嶼以前曾是蛇和豹的巢穴,現在橘樹和楊柳成蔭,好像浮在水上的園林。有時船穿過狹窄的運河,那是不知要多少時候才走得盡的長運河。又有時行過寂靜的汪洋似的大湖,行不多時,忽又屈曲地繞著島嶼,或是穿過壯大繁茂的林叢,轉眼寂靜又佔領周圍,幾英里之中只有陸地和寂寥的水,竟似未曾知名的新地,這小船好像在探險似的。愈前進,妖魔樣的河愈使人絕望!母親不是在這河的源頭嗎?這船程不是要連續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