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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的大人,來和一個小孩作對手嗎?”人們才靜了不動。

警察攜了卡洛斐的手,推開人們,帶了卡洛斐到那老人暫時住著的人家去。我們也隨後跟著。走到了一看,原來那受傷的老人就是和他的侄子同住在我們上面五層樓上的一個僱員。他臥在椅子上月手帕蓋住眼睛。

“我不是故意的。”卡洛斐用了幾乎聽不清楚的低聲,抖抖索索地反覆著說。觀者之中有人擠了進來,大叫:“伏在地上謝罪!”想把卡洛斐推下地去。這時,另外又有一人用兩碗將他抱住,說“咿呀,諸位!不犟如此。這小孩已自己承認了,不再這樣責罰他,不也可以了嗎?”那人就是校長先生。先生向卡洛斐說:“快賠禮!”卡洛斐眼中忽然進出淚來,前去抱住老人的膝。老人伸手來摸卡洛斐的頭,撫掠他的頭髮。大家見了都說:“孩子!去吧。好了,快回去吧。”

父親拉了我出了人群,在歸路上向我說:“安利柯啊!你在這種時候,有承認過失負擔責任的勇氣嗎?”我回答他:“我願這樣做。”父親又問我:“你現在能對我立誓說必定能這樣做嗎?”我說:“是的,我立誓,父親!”

女教師 十七日

卡洛斐怕先生貴罰他,很擔心。不料先生今天缺席,連助手先生也沒有在校,由一個名叫克洛彌夫人的年齡最大的女先生來代課。這位先生有兩個很大的兒子,其中一個正病著,所以她今天面有憂容。學生們見了女先生就喝起彩來。先生用和緩的聲音說:“請你們對我的白髮表示些敬意,我不但是教師,還是母親呢。”大家於是都肅靜了,唯有那鐵面皮的匆蘭諦,還在那裡嘲弄先生。

我弟弟那級的級任教師代爾卡諦先生,到克洛彌先生所教的一級裡去了。另外有位綽號“修女”的女先生,代著代爾卡諦先生教那級的課。這位女先生平時總穿黑的罩服,是個白面板、頭髮光滑、炯眼、細聲的人,無論何時,好像總在那裡祈禱。她性格很柔和,用那種絲一樣的細聲說話,聽去幾乎不能清楚,發大聲和動怒那樣的事是決沒有的。雖然如此,只要略微舉起手指訓誡,無論如何頑皮的小孩也立刻不敢不低了頭肅靜就範,霎時間教室中就全然像個寺院了,所以大家都稱她作“修女”。

此外還有一位女先生,也是我所喜歡的。那是一年級三號教室裡的年輕的女教師。她臉色好像薔薇,頰上有著兩個笑渦,小小的帽子上插著長而大的紅羽,項上懸著黃色的小十字架。她自己很快活,學生也被他教得很快活。她說話的聲音像銀球轉滾,聽去和唱歌一樣。有時小孩喧擾,她常用教鞭擊桌或用拍手來使他們鎮靜。小孩從學校回去的時候,她也小孩似的跳著出來,替他們整頓行列,幫他們戴好帽子,外套的扣子不扣的代他們扣好,使他們不至於傷風;還怕他們路上爭吵,一直送他們出了街道。見了小孩的父親,教他們在家裡不要打小孩;見小孩咳嗽,就把藥送他們,傷風了,把手套借給他們。年幼的小孩們纏牢了她,或要她接吻,或去抓她的面罩,拉她的外套,吵得她很苦。她永不禁止,總是微笑著一一地去吻他們。她回家去的時候,身上不論衣服或別的什麼,都被小孩們弄得亂七八糟,她仍是快快活活的。她又在女子學校教女學生繪畫。據說,她用她一人的薪金養著母親和弟弟呢。

訪問負傷者 十八日

傷了眼睛的老人的侄子,就是帽上插紅羽那位女先生所擔任一級裡的學生。今天在他叔父家裡看見過他了。叔父像自己兒子一樣地愛著他。今晨,我替先生譽清了下星期要用的《每月例話。少年筆耕》,父親說:“我們到五層樓上去望望那受傷的老人吧,看他的眼睛怎樣了。”

我們走進了那暗沉沉的屋裡,老人高枕臥著,他那老妻坐在旁邊陪著,侄子在屋角遊戲。老人見了我們很歡喜,叫我們坐,說已大好了,受傷的不是要緊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