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鬼臉,總之鏡樓覺得他是個非常奇怪的人。
像平時一樣,鏡樓自動過濾掉此人。
不料,今天應該繼續聒噪的十三異常地安靜下來,鏡樓等了一會,覺得不大自在,回頭一看。
“我就知道你會回頭!”十三高興地笑起來,單邊的酒窩更深了。
“無聊。”鏡樓有些無奈。
十三笑容一斂,直接走過去與她並肩,“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嗎?”
鏡樓的腦子自從上船以來一直是亂哄哄的,現在聽到這句問話,更是變成了一團亂麻,想發火,又覺得在人家的地盤上,忍了下去,嘆息地問他:“我是在沒有腦袋想這些了,你不能痛快地說嗎?”
十三搔搔一頭亂髮,想想也是啊,長平情況不明,她還曾經脫力昏倒,這時候要她想起些什麼還真的不容易,轉念一想,或許現在攤牌,對她也是一種負擔呢?
“阿淑!你又跑去騷擾人家了!”賀真諢察的吼聲從下一層艙室內傳來,“還不快來幫忙!”
十三低咒一聲,“這傢伙真是沒口德。”
鏡樓支著下巴看夕陽,嘲笑他道:“他叫你什麼?阿叔?”隨即笑了兩聲,接著笑容漸漸垂下來,喃喃自語:“阿叔?阿叔,阿淑……”一邊想著什麼,一邊伸手拉過準備跑路的十三,雙手掐住他的臉,使勁往外扯。
“疼疼疼……”十三的臉完全變形,扁著嘴直喊疼。
鏡樓再捏捏,疑惑地看看他,突然說道:“其實我記性一直很好,很小的時候很多東西都沒忘。”丟下這句話後,很瀟灑地轉身離開。
沒忘?十三連忙揉著被捏疼的臉,突然想到,這位小公主小時候最是喜歡捏人臉,尤其是自己,自己剛剛見到她的時候不就被**了好一陣嗎?只不過當時人家的手勁小罷了,十三苦笑,被看出來了,他應該高興嗎?
船上的雜事多,即使身為主子,為了行程也得幫忙,當鏡樓抱胸站在甲板上的時候,就看到十三和賀真渾察和所有船子一樣,光裸著上半身拉著帆,現在尚未回暖,海風還夾帶著陸地特有的寒氣,而船子們絲毫沒覺得冷。這艘船大得超乎她的想象,而這座帆在她眼中也幾乎要直衝雲霄,要隨時根據風向操作,確實有很大難度。
“姑娘,您……您還是到艙房裡去吧。”一個正在搬運水桶的船子抹著冷汗提醒道,他從來沒過這麼大膽的姑娘,看著一堆男人光膀子竟然沒反應。
沒見識,鏡樓瞥了這船子一眼,轉身走了,笑話,軍營裡大夏天穿一條褲兜她都見過,雖然一開始很不適應,但為了證明自己有普通女子沒有的膽量,況且軍營裡操練起來穿著衣服確實不方便,所以硬著頭皮跟一群兵蛋子互瞪,久而久之,整個營都習慣了。這時候,鏡樓突然停下,思索起來,自己乾的這些事情確實不像話,攬月朝哪裡有女子跟自己一樣的?
那船子一看鏡樓的眼色,早就一貓身子滾著水桶逃也似的走了,十三抬頭,正好看到白色的身影走遠,一抹汗,苦笑一下。
第二天,十三敲響了鏡樓的房門,蘇雅已經起身,給他開了門,見他杵在門口不動,便識相地說是去拿早膳,離開了,只留下十三瞪著鏡樓的背影。
“鏡兒……”
一聽他的呼喚,鏡樓頓時鼻子一酸,多少年沒有人這麼喚過自己了?她自己也記不得了,好些記憶隨之開啟……
敷原宮裡桃樹,屬於孃親的那雙溫柔的手,還有佩姨追著自己叫喚的聲音,還有那雙強健有力的臂膀將她舉起來……
“十三哥,他……還好嗎?”
或許是聽出鏡樓的話語中帶著些鼻音,十三暗自嘆息,問她:“你,可有怨六哥?”
鏡樓依舊背對著他,沉默著。
“其實他也是不得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