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真的表情。
這句話多麼耳熟,恍如昨日重現,停在耳朵邊又如最深刻的嘲諷,似一根刺紮在心上。
依稀記得曾經有人在她耳邊細說這樣的話。
“我會一直憐你疼你。”
良兮把眼睛瞪得大大的,眼神空落落地就這樣望著白楊。
白楊蹙起眉頭,在她面前揮了揮手,沉聲道:“不要再想了。”
良兮回了神,她心中的不爽像墨杆浸入水中,抑鬱的心情又無限擴大了幾分,她相當不滿地撇嘴:“辰矣的事情,我真的能想個沒完沒了幾天幾夜不眠不休……”
白楊抽回去的手隱在袖中,緊緊握住。
“不許再說這樣的話!想想看,你把他當什麼而他把你當什麼?”
“很感謝你告訴我這一切,但以後我和辰矣的事情不煩你掛心……”
“閉嘴!”
良兮腥紅的眼珠子咕溜溜地轉了一圈,掃過白楊突起的青筋,她嘆了口氣緊緊閉上嘴巴。
白楊走上前扼住她的臉頰,迫使她的眼睛正對上他的。這一看,良兮眼底的血絲、怏怏不樂的神情以及周身散發的疲倦和睏乏盡數在白楊心中烙下深刻的影子。
白楊看著她的目光忽然一閃繼而漸漸柔和起來。這是一種極其柔和的光,像是小心翼翼的螢火蟲的光,更像是遙遠不可及不可觸控的月華昏黃的光。
良兮正要掙扎的手不著痕跡地放了回去,心底有一根弦,竟然好像被人巧妙地一番彈奏,變得柔軟起來。
他的鼻息忽然變得急促起來,用一種像是宣洩某種情感的喑啞嗓音充滿柔情味道地念叨著兩個字,他說:“良兮……”
良兮啊良兮……
真不知道白楊此刻突然湧起的柔情是為了誰。
一樣是在叫良兮這兩個字,身為虛榮心極強的女人,良兮卻沒有在心底激起過去那種興奮,曾經,能撩起人難以抑制情感的魔咒已經失去了魔力。
胸口又是一陣睏乏的感覺油然而生。
正好眼下有個肩膀,良兮不多猶豫就靠在這個看上去很舒適的肩膀上,漸漸眯起來眼睛。
她竟然很自然地就忽略了月華色衣袍下那身子的猛然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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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兮不再以找辰矣為這一階段的人生目標了,她現在最重要的是如何養好身子。
聖旨下達的日子眼看就要到來了。
良兮靠在床沿慢慢撐起身子,仔細地端起擺在邊上的清燉冰糖燕窩。多好的東西,她也就是現代最風光的時候每晚上閒來無事煮上一杯罷了,此時再品嚐起來,竟然也有千百種滋味犖犖在腦海面前鋪開來。
果然,皇室家族是如此神聖的,他們的一切就是天命。
聖旨上定的是個好日子。
青嬸說,掐指算來你的婚事正好是農曆正月頭,適逢京城臘梅花開得最盛的日子。
白楊說,那日也“恰好”是當年安妃嫁入宮中的日子。
眼看這個好日子越逼越近,良兮卻忽然覺得眼皮前的一切都開明起來了。
青嬸來問過好幾次,總是圍繞她是不是願意嫁這個根本原則的問題上來。
事實上,良兮猜得出青嬸一定是就這個問題在白府某個角落召開過數次會議,會議的成員包括弄影月弧以及木氏兄妹。但是良兮一次都沒有參加,並非她不懂得把握機會,不看中自己的二次婚事,而是不知怎得,自那日白楊帶她出門一遊,她便感染風寒,終日抱恙臥病在床。
如果能夠保證後半輩子都能就此渾渾噩噩地度過,不愁吃穿用度,那她如果沒有現代那番經歷倒也不會計較名分不會計較愛與不愛這麼深刻的人生難題,只怕早就屁顛屁顛地跟在白楊腳後跟想盡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