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的月光投在趙明瑄身上,拉出長長的身影,他的鼻子被沾染上一層清暉,融著笑意。
林立夏撇撇嘴:“總之是說不過你。”
趙明瑄坐了下來,側臉看著身邊的立夏,“陪我等魚上鉤吧”。
這樣風平浪靜的晴朗夜晚的海邊,只有海浪嘩嘩的推進聲,還有打在礁石上的聲音。
林立夏清了清嗓子,望著海天相接的地方,“薛濤知道我們的事情了。”
趙明瑄也沒有回頭,他手裡時不時地提一下魚線,聽到這句話,從從容容地說了句:“他覺得怎麼樣?”
語氣淡定就好像問人家今天的晚飯好不好吃一樣。
“沒什麼,不反對,也不支援。”林立夏嘆了口氣,“我從大學到現在一路走來,薛濤對我真的很好。要是薛濤……我會很難過。”
趙明瑄放下魚竿,輕輕覆上林立夏放在地板上的手,許是吹了海風,掌心下的手有點涼涼的。
林立夏只覺得趙明瑄的手,溫暖帶著一點點乾燥,就好像他這個人。
“立夏,你看。我們倆在這裡夜遊垂釣,也許路過的人,飛過的海鳥,甚至底下的魚都會嘲笑著兩個人。可誰又知道,也許我們只是喜歡這樣坐在海邊,海上生明月,共此時罷了。”
趙明瑄停了下來,看著林立夏:“感情也一樣,兩個人在一起,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立夏,你記住,你唯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堅定不移地跟我站在一起。所有的事情,我趙明瑄都會替你抵擋。”
他抬起手摩挲過林立夏的眉眼,手指下的睫毛微微顫抖。
林立夏從指縫間窺視到趙明瑄的眼睛,在夜色下是溫柔的琥珀色。
“我在報紙上也這麼摸過你眼睛眉毛”,趙明瑄輕輕地摩挲著,“你一定不知道,你牽著燒餅出現在我面前時,我就覺得,你會是我的了。”
月光下,林立夏的臉有種令人誘惑的清秀白皙。
趙明瑄慢慢地貼近,用鼻尖蹭著林立夏的臉頰。從旁邊慢慢地蹭到中間,而後,輕輕地貼上,輾轉纏綿,林立夏的味道,跟他的名字一樣,清新。
林立夏覺得趙明瑄身上的熱度都由著他的唇和緊抱自己的手傳過來。抱的是人,吻的是心,直達深淵。
林立夏與趙明瑄每次接吻都不敢閉上眼睛,他那略帶羞澀與情動的眼睛總是魔怔般地盯著與自己距離如此之近的趙明瑄。
舒展的劍眉,平日裡晴朗的茶褐色眼睛掩在疏朗的眼睫下,挺直的鼻。還有,那融化在他臉上,虔誠而寧靜的表情。
單憑這點,林立夏就覺得,趙明瑄的深情伸手可觸。
我們離得這樣近,彷彿可以歷時融為一體,是不是,就是你說過的,兩個頭四隻手四隻腳的怪物了。
這個吻如此安靜漫長,就像趙明瑄手中的魚線,一點一點地深入,誘惑,等待。
趙明瑄卻突然睜開了眼睛,一瞬間的靈氣逼人:“這樣也可以走神?”
林立夏臉一紅,尷尬道:“想到你給我說的希臘神話了。”
趙明瑄張開雙臂將立夏擁進懷裡。
林立夏的鬢角摩挲著自己的臉頰,側頭就看到了他脖子上的那顆硃砂痣。
趙明瑄終於做了自己很久以來都想做的事情,他輕輕地吻上那顆痣,吮/吸。
林立夏只覺得有電流從脖子上的某一點流竄開來,瀰漫全身,從未有過的感受,一時之間覺得手腳都麻了。
趙明瑄感覺到了他的僵硬,而後放開了林立夏,相視一笑:“我覺得魚線動了。”
說完猛然將釣竿一拉,釣線上正掙扎著一隻銀白色的魚,撲騰著,卻又好似不願放棄到嘴的食物,緊緊咬著魚餌不放。粗大的魚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