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給了他一種不太好的感覺,雖然很隱蔽,但梅逐雨敏銳的察覺到這個裴表兄對他帶著惡意。
“是啊!幹什麼呢,還帶多縫的!”
“這是梅家大郎梅逐雨,就是我未來夫婿。”
“我跟禎姐關係好,多縫一朵怎麼了!”
“這位是我表兄,昆州裴家裴季雅。”
“憑什麼,你縫了兩朵,我也要縫兩朵!”
武禎這位裴表哥,在昆州那邊,也是受人追捧的翩翩公子,如今他特意來賀喜,武禎自然感動,幾年未見也不與他見外,將他請下了車,與他介紹站在一邊的梅逐雨。
武禎朝他們拉拉扯扯的那件嫁衣看了一眼,涼涼的說:“你們再縫下去,我就穿不動這身嫁衣了。”一片叮呤噹啷的瑣碎,裙襬都要給墜掉了。
裴季雅下了車,他長身玉立,穿一身廣袖長袍,與時下長安愛穿窄袖胡服的郎君們格外不同,倒有幾分舊時王謝風流子弟的模樣。裴家在前朝也是高門朱戶,到如今高門南遷,又歷經朝代變換,但那幾家姓氏,依舊是按照舊禮教導的子弟。
謝娘子說話溫溫柔柔的,“好了,多縫了的我都給拆了。”手下剪子一剪一個,每剪一個,就有一個郎君哀嚎出聲。
這位裴表兄名為裴季雅,是武禎生母唯一的侄兒,長了武禎幾歲,相貌俊秀,脾氣溫和,是個雅緻人。因為年少時曾因故在豫國公府住了兩年,與武禎這個表妹關係也比較親近。他一向身體不太好,在昆州休養身體,今次是聽說表妹要成親了,這才千里迢迢趕過來為她慶賀。
武禎笑眯眯的看著他們鬧,到了下午閉門鼓快響了,才把鬧騰了一天的人全都趕了回去。然後這天晚上,柳太真忽然出現在武禎的屋子裡,她拿出一朵沉甸甸的金花,一聲不響的縫在了武禎的嫁衣上,縫完又默默走了,武禎第二日起來看到,一下子就猜到是誰做的。她拎起這件變得沉重無比的嫁衣,有點想把上面那些縫的亂七八糟的花全扯了,但想想,最後還是沒動手。
武禎:“表兄趕緊下來吧,難道在車裡坐著舒服嗎。”
真扯下來,那些傢伙說不定要哭的。
車門從裡面開啟,露出一張俊秀的臉龐。這張好看的臉上帶著些疲憊之色,大約是長途車馬勞頓,他見武禎靠在車門邊上,便朝她笑了笑,“禎還是這樣,一點都沒變。”
擺在房中的嫁衣,提醒著她婚期越發近了。不過,武禎不像一般待嫁娘子,她沒有任何羞怯與忐忑,還是與之前一樣,偶爾變成貓去刑部官署看看梅逐雨,只不過沒有再單獨去找他出遊了,因為豫國公從寺裡回來暫住家中,將她看的牢牢的。
“裴表兄,怎麼來的這麼早,也不給我送個信好讓我去接你。”武禎下了馬,笑著過去敲了敲馬車門。
沒辦法,武禎只能陪她那個表兄在府裡逛逛。
兩人一起從鱗經寺回來,先到的豫國公府,豫國公府門口剛好停下幾輛馬車,正有奴僕往屋裡搬東西。武禎一看馬車一角掛了個琉璃小燈籠,就知道車裡面是誰了。
“禎,婚期將近,卻不見你有什麼喜色,莫非你其實並不滿意這場婚事?”裴季雅關懷的凝視著她,“之前不知道,這兩日聽說是姑父逼著你答應的這場親事,表兄有些擔心你。若你真的不願意,或許表兄能為你想想其他辦法。”
所以武禎總忍不住去逗他,看他露出那種忍耐著什麼的青澀表情。
武禎看了他一眼,忽然笑了,晃盪著手中的酒杯,“表兄哪裡聽來的笑話,若是如此,我早些年就嫁了,怎麼會一直等到如今。我那小郎君有趣的很,我是真心要嫁他,沒什麼不願的。”
這些地方本沒什麼趣味,武禎卻發現了另一種趣味——小郎君的各種反應。其實武禎對自己這個未來夫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