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斐愛憐地看著自己宛若孩童的妹妹,柔聲解釋:“哥哥不小心摔了一跤,把腦袋給傷著了。” 小蘭花細細撫/摸著那道傷口,小聲呢喃:“我怎麼覺得,好像是我打的呢?” 雲斐猛然眯著眼。 他生怕那心狠手辣的瘋子九畹又回來了,佔據小蘭花的純真,把小蘭花變得面目全非。 但終究是他多想,小蘭花也只是疑惑地說了一句,卻想不起更多的細節。 她偏著頭問:“怎麼證明你是我哥?”看書喇 因為被灌下辣椒水,她的嗓子被燒壞了,此時尚未好全,說話還帶著幾分沙啞。 雲斐握住她的手,低聲吟唱起那無數膽戰心驚的日夜,母親為他們唱的童謠。 細膩溫情的詞,低沉喑啞的嗓音。 把母親對孩子的深沉的愛,全都在字裡行間展露出來。 又因為這份母愛其實應該是兄妹親情,這首童謠裡又多了一種別樣的味道。 小蘭花靜靜聽完,到得後來,她抱住雲斐,淚流滿滿:“哥哥……” 母親的歌,屬於他們兄妹特有的記憶。 不會錯。 這是她的哥哥不會錯。 就算模樣變了,都變了,也不會錯。 這一次,她認下了哥哥,認下這一直護著她的人。 雲斐輕輕拍著她的脊背,柔聲哄慰:“蘭花兒不怕,我們回到了孃親的故鄉,從此以後,那些可憎的北齊人,再也不能傷害我們了。” 小蘭花乖巧地“嗯”了一聲,半響才怯怯地問:“孃親呢?孃親逃出來了嗎?” 她是失憶了,卻不是變傻了。 很多變化都能敏銳的感覺出來。 她接受了已經不再年輕的哥哥,卻不會想不到,剛剛她摟著不放的孃親,或許並不是孃親。 這時,陸明瑜與眾人走了進來。 她盯著小蘭花細細打量,想要在小蘭花身上尋找一絲九畹假裝的痕跡。 而此時,化去一身戾氣的小蘭花也看過來,與她四目相對。 乾淨的眸子裡淚光閃爍,玲瓏剔透就像美好的琉璃,若說這份純真裡摻了假,那她自己都不相信。 小蘭花怯生生地盯著陸明瑜,眼裡有疑惑,也有探詢。 雲斐也哀求地看過來,便是隻有他這妹妹,才能叫他低聲下氣,願意去做任何事。 緩過神的白黎直嘆:“像,太像了!” 司馬玄陌連忙捂住白黎的嘴:“別嚇著小姑娘。” 陸明邕眉頭緊緊皺起,這是他第一次見到小蘭花,卻沒想到,小蘭花的容貌,竟與瑜兒如此相似。 長孫燾神色平靜,卻是一直在提防著小蘭花們,生怕她會對晏晏不利。 在雲斐的乞求的目光中,陸明瑜終究是什麼都沒有說。 她暫且還過不了九畹傷害小茜的坎,對於她來說,小茜這前世為她從容赴死,兩世一起長大但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妹妹,更叫她偏疼。 這份姐妹之情,便是十個小蘭花也比不了。 然而看到雲斐與小蘭花兄妹情深,免不了又想起自己的兄長,那份兄妹情讓她感同身受。 她終究沒有表露出任何惡意與偏見,只是對懵懂的小蘭花解釋道:“我的母親與你的母親是雙生姐妹,我們也是姐妹。” 豈料小蘭花聽到這個訊息,她不但沒有露出驚喜的神色,反而撲進雲斐的懷裡,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孃親她,沒能回來嗎?為什麼我們都回來了,她卻不能回來呢?為什麼呢?哥哥……” 雲斐哽咽了,他使出渾身解數,也不知該怎麼安慰。 告訴重傷的妹妹,他們沒了母親,他們的母親悽慘離世,這種事他做不到。 陸明瑜只看小蘭花的臉色,便知她情況嚴重。 只是如今的小蘭花還是孩子心性,小孩子對疼痛的忍耐,其實要比大人強很多,因為他們就算會哭會鬧,也有著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勇氣。 所以這份疼痛沒有叫小蘭花害怕,更沒有將她擊垮。 也只有陸明瑜知道,她已經是強弩之末,隨時都會發生危險。 沒有母親的孩子,其實很可憐。 不是所有人都像她這般幸運,還有個孃親與外祖父照顧。 見雲斐手足無措的樣子,她終究是動了幾分惻隱之心。 她走到床邊,緩緩地坐到床上,用極為平靜的語氣說:“你的孃親她已經回來了,而且還到了另一個地方,在那裡,她可以和親人團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