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遷見虞清歡恢復了正常,便不再剋制食慾,拿起筷子敞開肚皮地吃了起來。 三夢也把聖人言拋到腦後,吃得不顧形象。 最後,楊遷一遍嚼著東西,一邊道:“放心吧!我們進這小城的時候,三夢已經安排了二男一女扮成我們的樣子,馬不停蹄地趕往青州,在這裡度過元宵再出發沒什麼問題。” 聽楊遷這麼說,虞清歡放心了下來,三夢雖然奇怪,和楊遷一樣都是天然大傻蛋,但辦起正事來,卻是很可靠的,否則也不會在短短時間內,扶持楊遷成為水陸兩道的頭子。 為了讓自己忘記那場夢給她帶來的影響,虞清歡努力讓自己忙起來,一日三餐變著法兒地做美食,把三夢徹底收服,對她不僅畢恭畢敬,連聖人言都不再掛在嘴邊,勉強算得上一個正常人。 長孫燾每天都會去和掌櫃的取經,請教掌櫃怎麼照顧人。 掌櫃自然看出他與正常人不同,但正因為如此,掌櫃的才更欣賞他的為人,不僅把這些年服務別人的經驗傾囊相授,而且還發動客棧裡的人,一起為長孫燾出主意。 然而,長孫燾這段時日,卻再也沒有清醒過,虞清歡的心裡,不由得為他捏了一把冷汗。 南方的天,並沒有京城那麼冷,白黎給他們準備的衣裳,在這裡基本不能穿,而虞清歡在平陽城給長孫燾買的那幾身,長孫燾穿起來也不太合身。 於是虞清歡去扯了幾匹柔軟的棉布,親自為長孫燾縫製衣裳,因為她沒做過這活,廢了很多布料,才終於做得一套,長孫燾迫不及待地穿上,去了隔壁就開始炫耀。 “楊遷,我這身衣裳不錯吧?穿起來真是又軟又舒適,袖子不長不短剛剛好,活動起來非常方便,可好穿了!我媳婦兒給我做的!” “滾!” “三夢三夢,你看我這身衣裳怎麼樣?這顏色,就像把墨把天空染得更深了一樣,多配我呀!不過你應該不能體會我的感覺,也沒我這麼有福氣,畢竟你又酸又腐,有哪個小姑娘會看上你?你就和楊遷一起打一輩子的光棍吧!” “滾!” “掌櫃,你看我媳婦兒給我做的衣裳,我媳婦兒是不是很賢惠?掌櫃的,你媳婦兒會給你做衣裳嗎?她疼不疼你?” “滾!” “小二哥,你看我這衣裳,好不好看?” 小二豎起大拇指:“好看,草草公子這身衣裳真好看,但你媳婦兒更好看。” “你是個好人!”長孫燾心滿意足地接受誇讚,緊接著,卻是面色一邊,威脅小二道,“再敢偷看我媳婦,我挖了你的眼睛!” 虞清歡站在二樓的廊上,見長孫燾在樓下胡鬧,不由得笑了起來。 楊遷來到她身邊,問她:“楚姑娘,草草近些日子似乎都沒有清醒過,他的身體無礙吧?” 虞清歡搖了搖頭:“他的身體無礙,只是他的清醒毫無規律,我也不太清楚,他的清醒需要什麼條件,不過他清不清醒都沒關係,在我心裡,他不管變成什麼樣子,我都能接受。” 楊遷深深地望著她:“後悔麼?甘心麼?若他沒有受傷,你便能過上錦衣玉食的生活,不必受奔波只苦,可現在你們朝不保夕。” 虞清歡笑道:“不管你信不信,我並不覺得這一路有什麼苦,在莊子時,有林嬸秦嬸他們照顧,離開莊子後,有你一路隨行保護,一頓飯都沒有餓著,比起那些處在水深火熱中的百姓來說,這根本不算什麼,反倒像遊山玩水一樣。” 楊遷若有所思,接過話頭道:“的確,比起處於水深火熱中的百姓來說,這不算什麼,畢竟大秦這片土地上,還有好大一部分百姓吃不上飯,比如說揚州對面有個島嶼,那裡連稻穀小麥都種不出來,只能靠白薯充飢,沿海的人還好,但住在山裡的,卻常常餓肚子,又比如說涼州地界,因為常年不怎麼下雨,稻穀、旱谷、小麥、高粱等糧食,產量都非常低,農戶們交了四成的稅後,下半年幾乎都在飢餓中度過,比起這些人,你們的確很幸運。” 虞清歡把手搭在欄杆上,一瞬不瞬地望著楊遷:“楊遷,事到如今,你還不願意說嗎?” 楊遷雙眼一眯:“楚姑娘讓我說什麼?” 虞清歡的目光,就像冰雪凍過一般,透著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