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接下來的府試科考,這些日他便一心撲在制藝和讀書上,倒是不急著去鑽研棋道。
一盤棋講完,差不多已經是傍晚,蘇雨樵留了棋譜,情緒依舊沉浸在棋局之中。
“深不可測啊,原來棋局之中還有這般妙處,我以前卻一直未能明白。倘若不拜唐先覺為師,恐怕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知曉這些玄妙……”
她心中感嘆,對自己拜唐先覺為師的事情,倒是愈發坦然了。
“三人行,必有我師!當前武陵學界正在衰落之時,作為武陵學士,無論拜在任何人門下,恐怕都難以得到其真傳。王國公說得好,武陵學士當自強。唐先覺才學如此之高,又甘願傳自己棋道,為何自己就不能拜她為師呢?”
不得不說,歷經數次打擊,蘇雨樵比往日成熟了很多,明晰了天外有天的道理,心胸也豁達了很多。
如果說此前唐先覺這三個字,隱隱還能激發她內心挑戰的**,現在她更多的是從內心深處的折服。
“好了,散學了!回去好好自行修習,明日再來,別忘記束侑……”唐雨淡淡道,心中對蘇雨樵也有了幾分信服。
不管這女人脾氣如何,可是資質和悟性的確不是吹出來的,相比起來周若水卻弱了一些。
這些天唐雨雖然閉門不出,但是關於武陵學界的種種訊息卻不斷的傳入他的耳中。
瞭解得越多,他對武陵學界隱隱也就越擔心。
據說前幾日,武陵學界碩果僅存的一位大學士王善也回到了武陵城,由此可見形勢之嚴峻。
本來死透了的東郭南,終究也沒死,王善在關鍵時刻救了他的小命,以這樣的雙簧來小心翼翼的維護東郭家的情緒,這恐怕也是武陵學界無奈的選擇。
按照陶夫子的判斷,明年春闈,將是一場大的風雲際會,武陵學界屆時可能會遭遇有史以來最大的危機。
唐雨雖然是穿越而來,可是他在武陵學習這麼長時間,備受武陵學界的眾多夫子的愛護和指點,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近些日,每見孟夫子和曹大人,見到的都是他們臉上化不開的憂慮,唐雨心中也未免沉重。
跟隨陶益學了這麼長世界的連橫合縱之道,他太清楚當今世界的弱肉強食的規則了。
大楚之國,各方勢力皆是披著聖人學派的皮,乾的全是違背聖人之道的豺狼勾當。
弱小的武陵學界,在他們眼中就是一塊肥肉,誰都想一口吞下去。
從小客廳回到書房,陶益已經笑嘻嘻的坐在了花梨木的太師椅上。
“陶師……”
陶益呵呵一笑,點頭道:“近日又有一月未出這小院之門了,可知隔壁住的可是鼎鼎大名的陸師呢!莫非你真就對入陸門毫無興趣麼?”
唐雨淡淡一笑,道:“我自有陶師,何須入陸門?天下之大,千奇百怪,哪有師尊將自己的弟子拼命推給別人的,恐怕普天之下也就只有你陶師了。”
陶益嘿嘿的笑,也並不動惱,道:“今日來,有一事要與你說。你可知大楚優學寺下了文書,要求明年府試大闈舉國亞試?”
“亞試?”
唐雨心中一驚,所謂亞試,是一種古老的科舉規則。
通俗的說法相當於地球上高考的模擬考試,只是亞試比模擬考試更重要,因為亞試以前是決定參加大圍科考士子名單的。
大楚已經廢棄了這個制度很多年了,參加大圍的科考士子名單下放到了州府,改亞試為州府推薦。
為何明年大闈,優學寺又將這古老的亞試製度重新開啟了?
良久,唐雨道:“如我猜得不錯,這亞試之地,恐怕不在楚都,只怕要在武陵了!”
陶益雙目之中精芒閃爍,帶有欣賞之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