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他求婚。」
「什麼?」
「他沒有答允,只好作數。」
馬佩霞笑起來,「有這種事!」
約翰在飛機場與我們道別,我緊緊握他的手,叫他用功讀書。
約翰說:「我仍然是感激的,沒有你,我得不到上學的機會,承鈺,你間接成全了我。」
他的雙目潤濕,約翰自有苦哀,我摟著他肩膀,「回來我們再吃飯慶祝。」
馬佩霞向我遞一個眼色,我只得放開約翰。
感覺上好過得多,這一次與馬小姐一起,乃是給她面子,不是給她押著走。
在飛機上被困艙中,我們談了很多。
我有一種感覺,如果一男一女在長途飛機中相遇,一起吃一起睡,小小空間,無限沉悶,待下飛機的時候,已經可以結婚。
婚姻根本就是這麼一回事。
馬小姐說放棄功課是最可惜的。「但,如果時間必須用來做更重要的事,又另作別論。」
她是一位很開通很明白的女士。
「其實,你與傅於琛並不熟稔。」馬佩霞說。
「怎麼會,我七歲就認識他。」我說。
「你眼裡的傅於琛,不過是你想像中的傅於琛。承鈺,有很多時候,想像中的事與人比真實情況要美麗得多。」
「傅於琛有什麼不好?」
「不忙護著他,這次回去,你們自然會有更深切的瞭解。」馬小姐說,「這兩年,他仍住在你們以前的房子裡。」
「你們倆沒有同居?」
馬小姐面孔忽然飛紅,「啐,誰與他同居。」
我納罕,仔細打量她的眉眼,可真是一點作偽也沒有的呢。
「他只得你一個女朋友是不是。」
「怎麼來問我,我怎麼知道,應當問他去。」
「別擔心,我會。」
馬佩霞沉默一會兒,忽然說:「我也想知道。」
「看樣子,你對他的認識也不夠。」
馬佩霞說:「誰認識他?沒有人。」
我認識。只是馬佩霞不相信我,沒有人相信我。
我倆在飛機上睡了又醒,醒了又睡,吃完一餐又一餐,不知過了多久,飛機才降落陸地。
雙腳一碰到地上,我就知道,不再可能與馬佩霞有那樣由衷的對白。
她把我送回家中,然後自己回公寓。
女傭都換了,兩年沒回來,一屋陌生的面孔。
第一件事是回睡房去,推開房門,只見陳設同以前一模一樣,對別人來說,兩年也許不是一個太長的日子,但對我來說,卻天長地久,真不知是怎麼熬過來的!
坐在床沿發呆。
馬佩霞打電話過來,「他要我同你說,不回來吃飯,要不要我過來陪你?」
「不用,我都吃不下。」
「明天見。」
放滿一大缸水,取起放浴液的水晶瓶子,開啟嗅一嗅,仍然芬芳撲鼻。
我離開過傅於琛,抑或根本沒有?當中那段日子已經消失,兩頭時間被黏在一起,像電影底片,經過剪接,沒有男主角出場的部分放棄。
我浸在一大缸水中,連頭髮面孔都在水底,一點聲音都聽不見。
我們母女倆並沒有即時取到義大利人的遺產,他的成年子女因不服氣向當地法庭提出訴訟,直鬧了一年。
傅於琛站在我這邊,他為之再三驚嘆,同馬佩霞說:「我們傅家也有一筆基金,指明要第一個孫兒出生,才可動用,但我情願這筆款子死去,也不要後代,一個人連遺囑都不被尊敬,還成什麼世界,」
他也為爭遺產經過非常冗長的官司,他父親臨終想起他,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