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請下車。”
端午記得那浩瀚男聲,是來接她的那個人。於是端午理了理蓋頭,從容不迫地起身下車。立即有人接過她的手,攙扶向前。
由於曾為奴婢端午她的手已有些粗糙,被尹齊挑飛的指甲還在生長著醜陋不堪,而攙著她的人的手,卻滿是老繭,一觸手便感覺出來。端午跟隨著那人左拐右轉,最後不知身處地停下來。
“軍營簡陋,公主以後便居此地。軍紀嚴明,還請公主勿要亂走。末將告退。”
端午不予回話,只是淡淡對攙著她的人道,“扶我進去吧。”
“是。”略顯蒼啞的婦女女聲回道。
“有勞。”
“公主不必客氣,以後公主有什麼需要可直接吩咐我。”
“嗯。路途多塵,能否先替我打點熱水來?”一路上只得到驛站才能稍作休息,沐浴安寢得一再請求上天,多些驛站多些驛站。
“公主請稍候。”話畢婦女放掉攙扶端午的手轉身開門離去。
立馬另一隻同樣滄桑的手覆上來,將端午扶到木凳上坐下。未曾多語,端午也無話,一時間陷入一種沉默的氣氛。端午沒見著一路伺候她陪嫁的侍女,想必她們也已被那驃騎大將軍收去安置一旁了吧,但願她們能得善終。呵,此刻她連自己都顧不過來,還有心替她人著想,畢竟她們也是跟隨她才到這辰國來。端午搖搖頭甩開這些紛念。
微過片刻,那婦女已將熱水打來,木桶入熱氣氤氳。“你們先出去吧,我自己來。”
“奴婢們就在門外,有什麼事公主喚一聲便可。”
“好。”
待人走完,端午揭開蓋頭,一件一件脫下那華麗光鮮的火紅嫁衣,沉入水中。老人們說蓋頭要等到夫君來揭,這樣才吉祥。若是自己揭下來,日後必不祥。老人們的話,不是沒有道理的。
抬起手臂仔細揉搓——突然端午看到自己手臂上若隱若現的鞭痕……胸前小腹大腿上都有。不仔細看倒是看不清楚,若是細看入眼參差斑駁、滿目瘡痍,連端午自己都看得膽戰心驚。心中大駭,於是匆匆洗完澡換上輕紗,便躺到木床上去。這些日子一直以來都沒能睡個安眠覺,此刻端午放下思緒,沉沉睡去。
那些婦女見房裡許久沒有動靜,又守了一會兒,帶頭攙扶的那婦女輕輕敲了敲門,屋內沒有反應,於是輕輕開啟木門。繞過屏風,見木桶豎立中央,床上的公主呼吸均勻,而那五彩繡鳳嫁衣搭在一旁。她輕輕地叫外面其餘三個婦女進來抬走木桶,又將繡衣整整齊齊地掛好,然後關上木門,便去回覆驃騎大將軍的命令。
給讀者的話:
不好意思啊,我錯了章節……多多包涵包涵!
………【斷腸人哭】………
一覺醒來,頭昏昏沉沉,端午睜開眼眸,入眼燭光昏黃,竟從正午睡到晚上了。端午此時小腹空空,有些乏餓,搖曳起身。“來人。”
“是。”立馬有人回應,帶頭的婦女開門進來,“公主有何吩咐。”
“我,餓了。”端午衝她笑笑道。
“是奴婢疏忽了,公主見諒。奴婢去去,馬上就回。”婦女轉身離去。
端午此時才打量起這房間來,說房間倒稱不上,更像帳篷一些。屋內的陳設簡單明瞭,只有些必要的生活用具,跟當初端午在緒王府的下等房間差不多。說好從此與緒王府人事物再無瓜葛,為何偏偏又想這麼多?!端午有些懊惱自己。
未過多時那婦女便端著豬肉、青菜、湯和米飯上來。“公主,軍營條件簡陋奴婢只找到這些飯菜。”
“嗯,有勞了。”堂堂十萬大軍駐紮在這裡要吃要喝,想必也是一筆不小的開銷。況且她又不是什麼真正的金枝玉葉,什麼苦什麼殘羹冷炙她沒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