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城絕掃了眼大殿中還剩下的人,除了幾個太監宮女之外,就剩下一個比較年輕的臣子了。
“解縉,朕和你說的話,你要記在心裡。這一部書,朕希望它能集所有自古以來的經史子集,甚至包括天文地誌、陰陽醫上,甚至是僧道技藝之言,都涵蓋在內。你明白朕的意思嗎?”
“微臣明白,微臣自當殫精竭慮,盡心完成,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金城絕不禁噗哧一笑。朱棣斜睨他一眼,才對解縉吩咐,“你先下去吧。”
待那人退出殿,他這才不滿地問:“你剛才笑什麼?”
“只是編一部書嘛,何至於說得好像即刻就要赴死似的。”
朱棣搖搖頭,“你不明白,朕希望這部書冠絕古今,朕要讓後世子孫提起它,就要為我大明的盛世輝煌而自豪。”
金城絕只是淺淺一笑,“百年之後還不知統領江山的是不是大明。”
朱棣眉宇一聳。“你說什麼?”
他笑著擺手。“好,好,算我說錯話了,萬歲千萬別動怒,我明白您叫我來做什麼了。編這樣一部大書,自然是要召集天下的文人墨客到應天,既然要做這樣的浩大工程,想來第一缺少的必然又是銀子,是吧?”
“你別以為朕老像個叫花子一樣和你要錢!”‘朱棣很不高興,“若不是江山初定,國庫吃緊,朕何至於揪著你的銀子不放?難道朕身為堂堂一國之君,這點銀子還拿不出來嗎?朕說過早晚要還你的。”
“萬歲就是不還我銀子,草民也不敢說什麼。好吧,我回去就寫個條子讓錢莊提錢,多少銀子夠花?十萬?二十萬?”
朱棣忽然笑了。“你先彆著急,朕還有話。”
金城絕警覺地從椅子上站起身,“慢著,萬歲這個表情說明必然有大事,草民還是站起來聽比較好,免得待會兒嚇得從椅子上坐到地上。”
“朕……想遷都。”
他驚詫地看著朱棣,好一會兒才垂頭嘆道:“的確是件大事,這件事若要著手去辦,可不是一年兩年,要花的銀子,只怕也如流水一樣了。”
“朕不是和你開玩笑,這件事情朕在攻下應天之前就已經想過了。”
“為什麼?”
朱棣也站起來,在龍椅前面的平臺上來回踱步,“你跟著朕打過仗,知道北邊的軍事不容人掉以輕心。蒙古人時刻都不忘騷擾我大明邊境,如果朕留在應天享福,北邊就等於是拱手相讓。如果朕在北邊坐鎮,立誓和蒙古血拚到底,必然會對他們起到震懾作用。”
金城絕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苦笑道:“但是遷都這等事情真的是太大了。萬歲想在哪裡建都?北京?”
“朕在那裡住了許多年,實在舍不下那裡……”朱棣沉默許久,目光一直悠遠地眺望著北邊的方向。
金城絕長嘆一聲。“看來我這麼多年辛辛苦苦賺下的銀子,最終都要歸交給朝廷了。只請萬歲記得給我留下一點安家養老錢,燕子還沒有出閣。我這個做哥哥的也要給她留些陪嫁。”
朱棣哈哈笑了起來。“你放心,朕想好了,就讓燕子嫁給煦兒如何?”煦兒是他的第二個兒子朱高煦,如今剛剛十八歲,在這次起義中立下不少汗馬功勞,很得他的寵愛。
但是金城絕連連搖頭,“燕子的脾氣倔強,郡王也是性如烈火,這兩個人若是湊住一起,您就天天煩惱家事吧。”
沉吟一瞬,朱棣問:“莫非燕子心有所屬?前次我看她入宮和皇后聊天,好像總是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的樣子。她看上誰了?要不要朕為她指婚?”
聞言,金城絕倏地臉色一變,“如果萬歲知道她的心上人是誰,就不會說這樣的話了。”
“哦?”朱棣挑起眉毛,“那我更要聽聽了,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