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該下手嗎?這個還是受精卵的生命畢竟與自己心血相連,她又怎下得去手?
可她愛剡洛,她不能給他帶來半點兒威脅。
這孩子,該要嗎?
天轉眼間便越來越亮,陽光輕灑,校場上卻一片寧靜。
蘇棋連蹦帶跳地幾乎翻滾著到了校場邊兒上,忽然一愣,校場是空的!人都去哪兒了呢?
幸好旁邊有幾個看守計程車兵,她抓了一個問道:“哎公子他們人呢?”
“回棋姑娘,公子帶人出營去了。”
“哦……”蘇棋心裡失望了幾分,“那什麼時候能回來啊?”
“這個小的也不知道。”
“哦……”蘇棋高昂的興致立刻被潑了桶冷水,實在按耐不住,就是想盡快讓剡洛知道這個訊息,便什麼都管不著了,問了大約的方向,打算自個兒騎馬過去找。
在馬廄裡挑了批壯碩的馬兒,她便按著小兵指點的方向馳騁而去,那點兒小身影旋即便在大地上化成了一個黑點。
蘇綰再帳中苦坐半天,到接近晌午才發覺蘇棋一直不曾回來。便起身洗了把臉,出帳去尋她,免得她又不知跑到了何處去,像上回那樣讓他們幾人好生擔心。
可是在營中轉過一圈,連片影子都沒見著,便漸漸起疑,這人會到哪兒去呢,好端端地讓她去沏碗茶總不會有什麼不測吧?他向來人緣不錯,在營中沒有什麼讓人瞧不順眼兒的地方,自然不會有人使壞心綁她。
一邊兒還在擔心,這邊已經到了伙房邊兒上,聞到陣陣午膳的香味兒才意識到自己在哪裡。打算進去問問李尤氏,卻不小心瞧見了葛軍醫帳下的一名下手鬼鬼祟祟,懷裡抱著一個包裹從旁邊的醫帳裡溜出來。她立刻側身隱到伙房裡頭,想瞧瞧這傢伙到底揣了什麼鬼心思。
那葛軍醫手下的是個分管藥材的小徒弟,正覺無人發現,開始偷笑著直起身子來打夥房門前經過。突遭蘇綰一喝:“站住!”
他立馬一顫,定在原處。
蘇綰慢慢繞到他跟前,上下打量他:“懷裡的是什麼?”
她立刻將包裹緊在胸前,猛地搖頭:“沒沒什麼……都是些師傅讓去丟了的廢料。”
“嗯?”蘇綰眸光細眯,視線在他身上流轉不停,直將他看出滿頭的虛汗來。他經不住這麼犀利的目光,“撲通”一聲立刻下跪道,“請少夫人饒了小的,小的只是聽從師傅吩咐去處理這些東西,這事兒萬萬與小的無關啊……請少夫人明察。”
“是葛軍醫讓你去處理掉的?”蘇綰登時明白過來,那老東西是要將能配成墮胎藥的藥材處理掉,免得他大禍臨頭。她有些無奈,心知葛軍醫也是為自己好。醫者父母心,他們是救死扶傷的,而非奪人性命的儈子手,會出此下策也是人之常情。何況自己也確實不能連累不相關的人。
這麼想著,便將手一伸:“把東西給我。”
“啊?……呃……這個……這……師傅交代……這些東西萬萬不能讓少夫人瞧見的……嗚嗚嗚……少夫人饒了小的吧……”說著就前來趴住蘇綰的腿肚子。
蘇綰皺眉,生怕他這等嚎叫將葛軍醫或者伙房裡的人都引出來,於是立刻拽上他,回頭道:“閉嘴!跟我過來!”
可憐的孩子便只能噤聲,一臉苦瓜地跟在蘇綰身後,委屈地像個小媳婦兒似地。
待將人領到一處僻靜之所,蘇綰便沉聲問道:“葛軍醫還同你說了些什麼?”
他趕緊搖頭:“沒有沒有沒有……師傅什麼都沒說。”
“嗯?”蘇綰攏起眉,再次威逼。
小徒弟一覷,慌忙跪下來:“少夫人,真的沒有……嗚嗚……少夫人讓我說什麼好呢……”
蘇綰鬆了口氣,看來葛軍醫確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