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之力”要爆發的感覺?
弗溯眨了眨眼,微微俯身,試探性的撿起眼鏡遞了過去。
沒了眼鏡的舒茺,世界是模糊了,但膽子也大了。
憑著並不清晰的景象,她一把奪回眼鏡,卻並沒立刻戴上。
“弗先生。你對我的修改意見要是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儘管說出來,我們可以探討一下。”別以為丟兩個字過來就行了……
舒茺直挺著腰,一臉倔強,語氣也很衝,絲毫沒有平常那個只會點頭哈腰的舒茺的影子。
弗溯不由蹙起眉,眯了眯眼,臉色微沉。
清冽的眼神清清楚楚的表達了五個字——膽子肥了啊?
然而……
舒茺什麼都看不到。
無知者無畏,舒茺此刻正憑著“什麼都看不見”的無畏“怒視”著弗溯。
“弗先生,你如果覺得不必修改,我沒有意見。但至少,你得告訴我原因。”
比如……有自己的行文節奏。
再比如……埋了伏筆。
這些舒茺都能接受,但她唯獨不能接受沒有原因。
弗溯仍是一言不發,冷冷的看著舒茺。
兩人就這麼對視著,空氣中似乎都能聞到硝煙瀰漫的味道……
從弗溯的視角看。
一隻髮型亂糟糟的兔子正被逼急了坐在地上撒潑。
唔,摘了眼鏡後,這兔子的眼睛還挺大。
從舒茺的視角看。
……哦,忘了,舒茺沒有視角。
對她來說,目前的局勢就是在比拼誰的眼睛睜得更大……
就在舒茺眼淚都要瞪出來時,對面的弗溯終於薄唇微啟,緩緩出聲,“我才是《洪荒》的創造者。”
又……又來了。
和那句“低俗”一模一樣的語調。
嫌棄中帶著一絲超然,鄙夷中帶著一種自信,刻薄中帶著一腔真誠。
“你的意見不錯,或許確實能迎合讀者的喜好。”視線從舒茺臉上轉開,弗溯淡淡的補充。
“但《洪荒》只是我一個人的。”
“一切都取決於我想寫什麼,而不是那些人想看什麼。就像世界從不會圍繞著某一個人轉,《洪荒》也不會因為他們改變。”
“如果每個所謂的‘合理意見’都要聽取並接受,我還寫什麼《洪荒》?”
“當造物主都搖擺不定,那麼他創造出的世界還能好到哪兒去?”薄唇間溢位一聲冷笑,“不堪一擊。”
那清冷的嗓音在空氣中悠悠暈開,與平日的冰冷銳利相比,無端多了幾分疏朗。
一時間,就連舒茺都有種被蠱惑的感覺……
見地上撒潑的那隻兔子從憤怒變得眼神飄忽,弗溯挑了挑眉,站起身徑直朝樓梯口走去,“你什麼時候見過上帝為了人類改變世界規則?”
“無論你們喜歡不喜歡,無論你們覺得它是否完美,那都是《洪荒》。”
頓了頓,“我的《洪荒》。”
弗溯轉身上樓,客廳內只剩下一隻坐在地毯上滿臉傻了吧唧的“兔子”。
舒茺像入了定一樣坐在原地,片刻後,睫毛才微微顫了顫。
對弗溯剛剛放的那些“厥詞”,她竟然……
無言以對?!!
造物主,是萬物的創造者。嚴格來說,連世界的來源也屬於造物者。造物主是思想與智慧的源頭,他用智慧創造了萬物,用思想控制著一切,凡他所造之物都是因思想、智慧而生存。
——舒茺牌詞典。
沒錯,溯流的確是《洪荒》世界的造物者。
造物者如果沒有自我,那麼他的世界也必然是不堪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