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矩作為裴氏子弟,平時示人時都是一股儒雅氣度,和他化身的石之軒似乎截然相反——陰邪氣息縈繞,“你待如何?”
“我待如何?”顧青重複著裴矩這句話,微微一笑,“他們來刺殺我,我想怎麼樣?你覺得我這般微微一笑,把他們放走如何?”
任誰都聽得出這是句諷刺的話,裴矩思忖著如何帶著石青璇從國師府安然脫身,就有處變不驚的道童前來報宇文大將軍上門拜見。
李元霸一聽是宇文成都立馬就炸了:“手下敗將來幹嘛?趕他走!”一個個沒事來什麼國師府啊,吃飽了撐的來跟他搶大人的注意力,狼子野心!
然而李元霸再嚷嚷也沒什麼用,顧青微微頷首,道童就去請人進來了。
顧青回首目光掠過眾人,微微一笑,說起話來還是輕聲漫語的:“我暫時還不會殺你們,便是依律先關起來,待我想好是詔安呢還是榨取你們的剩餘價值呢再說罷。你認為呢,裴大人?”
裴矩不敢妄動,就只有眼睜睜的看著寇仲、石青璇一行人被羈押走,他心中溝壑難平,鬼使神差般就說了句:“顧氏的忌日要到了。”
裴珏從裴氏族譜上除名,連帶著便是和顧氏的母子關係解除了,按理來講他現在連回去祭奠顧氏的資格都沒有。
顧青並沒有動怒,他微微傾斜頭看著裴矩,一如方才的娓娓細語:“說來,我能讓我阿孃永享香火,可我沒那麼做?你道為何?我阿孃生平最自豪的便是她是裴矩的妻,便是墓碑上也這般刻著碑文,她就只剩這一個可守住的念想了啊。就這麼一個到死心心念念都是你的女人,為你生了兒子的女人,裴大人怕是連她長什麼模樣都不曾記得吧。”
裴矩自然是不記得了,在顧氏死前他數年不曾見過她了,便是加起來見過的次數也寥寥可數,如今能記得了只有河東顧氏女,素有賢名,如此,那便娶一個素來出有賢名女兒的顧氏女罷。
可便是這素有賢名的顧氏女教出來一個冠絕天下的孩子,毀他數十年的心血,滅了秀心到死都為其愧疚的慈航靜齋,如今更是擒住了青璇。若這麼一個冠絕天下的國師不是他裴矩的親生兒子,他會激動於這天下出了這麼個對手——
“渣爹!為了狗屁真愛拋妻棄兒的渣男!活該遺臭千年!”
宇文成都是真要給跪了,他就不該同意帶妹妹來國師府,不然也就不會一來就撞上這麼尷尬的事。國師大人和他的生身父親光祿大夫裴矩之間的事,稍微八卦點的都知道,男人嘛都差不多知道這其中的貓膩,這裴矩裴大人也是,不就是在外面養了個外室嘛,養了帶回家又怎麼樣,難道那素有賢名的顧氏女還能把那外室給弄死了?現在倒好,人家顧氏生養的兒子成為這天底下最厲害的人物,倒也不見裴矩裴大人的外室給他生養個什麼厲害人物來了,簡直就#揀了芝麻丟了西瓜#。
可大家暗搓搓的議論歸暗搓搓的議論,可從來沒有人敢當著國師大人的面提及的,哪想到他妹妹捅螞蜂窩捅那麼準。
裴矩還是第一次被人指著鼻子辱罵,他偏不好發作,誰讓他現在是儒雅的裴矩呢,當下也待不住了就要離開。
顧青一抬眼道:“別做多餘的事,裴大人。”
裴矩對上國師大人悠遠的目光,他身形一頓,驀然生起他未戰已敗的想法,這種想法一經破土就似要在他心中紮根了,裴矩不敢再在國師府多呆,急匆匆離開,背影怎麼看都有幾分狼狽。
“男——”楊婉晴,不,現在是宇文婉晴覺得自己當機立斷罵了男神的渣爹做的特別有範兒,正想向男神邀功呢,可當男神轉過頭來看她時,宇文婉晴當即大腦空白,覺得綠家上的小說描寫男神容顏的詞彙,再怎麼蘇再怎麼天花亂墜都一點都不為過,真人簡直更傾城傾國啊!
“咕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