隍廟,而且廟門並非按慣例坐南朝北,而是坐西向東。他佇立在那個“緣”字前說:“佛教寺廟裡有大‘福’字,杭州黃龍洞也有個大‘緣’字,沒想到這個道教寺院也如此講究‘緣’。”
“人生何處不是緣?”苗習悅上前摸著那個緣字,在中間的三撇上順著筆畫比劃了三下,分別說:“你,我,……這個是什麼?”
林易渺笑道:“我們的兒子。”
苗習悅回過頭說:“有緣千里來相會,無緣對面不相識,好經典的話。如果無緣,你我現在又和誰在一起,過著什麼樣的生活,懷著什麼樣的心情……難以想象。”
林易渺說:“真若無緣,你已嫁作他人婦,我還是形影相弔。”
苗習悅嬌慎地笑道:“我才不呢!一個人自由自在才好,誰也管不著。”
林易渺把她一把拉到身邊,裝著生氣道:“休想!我要你乖乖地嫁給我,為我生孩子,不能讓你像小野兔一樣亂跑!”
苗習悅嘻嘻地笑道:“你已守株待兔了嘛!”
林易渺說:“是我的,就跑不掉,這就是緣。”
苗習悅說:“如果我們錯過了那麼一分一秒,錯過了一次又一次,也許這一生都不知道對方姓甚名誰。或者,知道了姓甚名誰,只有友緣而無姻緣。”
林易渺說:“嗯,我們看似在各自生活,其實已經被推上了既定軌道一步步走近,就在它設計好的時刻相遇,然後同行,你註定伴著我,我註定伴著你,逃也逃不掉。”
苗習悅嘆道:“是啊,這就叫緣聚了。只不過有緣聚,也就有緣散,我們的緣會散嗎?”
林易渺捏捏她的臉蛋說:“你想到緣散了?想傷心死我啊!我才不散,非把你摟在懷裡不可!”
苗習悅淡淡地說:“感情的東西,一旦散開,再聚也回不到從前。破鏡是不可能重圓的,內心的裂痕會永在。”
林易渺聽出她的惆悵,問道:“怎麼了,這麼老成?”
苗習悅說:“我在想我爸我媽,她們本來那樣好,卻因一句話相互走遠了。感情就像氣球,一個沙眼就會讓它破裂,濃情一散,也就淡下去了。”
林易渺說:“我會注意的,不說傷害你的話,不做傷害你的事,不讓你的心裡對我有任何裂隙。記得有句話說,最真的愛情就是從不曾想過分開。不許你說緣散的話!”
苗習悅說:“嗯,惜緣才是重要的。”
游完圓津禪院,他們沿著小巷南下,來到一座紅磚白牆相間的小樓前。門前一個雕有龍形花紋的深灰色鑄鐵古典郵筒很引人注目,旁邊的藍布門簾上印著“大清郵局”四個白色大字。原來,這裡就是華東地區保留下來的唯一大清郵局舊址,是當時上海十三家主要郵站之一,已經有百年曆史。
郵局底層按當時模樣陳列,一角設有營業櫃檯,櫃檯裡靠牆有一排放郵件的木格架;大門旁一邊窗下有一張八仙桌,上置筆、墨、煤油燈等用品,是代寫書信之處;另一邊視窗處是上樓的扶梯,可通向二樓。屋後還有送信的小碼頭,那些信件就是從碼頭開始寄往各地。置身此地,讓人恍惚回到了那個年代,如果屋外有淅瀝雨聲,如果巷子裡有位打著油紙傘的姑娘走來,來到這裡寄信或者取信,那她一定帶著丁香般的愁怨。
林易渺在櫃檯前看著木格架上一疊疊的仿古信件,心生感慨,說:“家書抵萬金。現在好難得寫這樣一封家書!再過些年,說不定連信封該怎麼寫也不知道,更不知‘親啟’和‘緘’是什麼意思了。也許,連郵局也改稱物流公司了。”
苗習悅說:“是啊,好多美好的感覺再也找不到了。也許,懷舊就是這樣吧,普通的事也有不普通的感覺。”
林易渺說:“現在什麼都講究速成,聯絡有電話、有QQ、有電子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