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已經退開,大廳中心只餘下了他立在那裡,董承進來之後,一眼便將其找了出來,口中說的是罪人,用的卻是臣下之禮,很明顯,在其意識中,已經將自己當做是諸葛瑾的手下了。
“仲文能夠前來,實在是讓瑾心中欣喜不已,來來來,正好藉著為公明洗塵之際,滿飲一杯!”諸葛瑾將董承扶了起來,笑著在其身上打量了一番,拉住其便回到自己的作為旁邊,周泰,在旁邊加上了一個位置,諸葛瑾端起酒杯,親自將其倒滿遞給董承。
“獲罪之身,怎敢勞煩侯爺。”感受到屋中眾人射過來的駭人目光,董承滿臉誠惶誠恐,連連推辭,卻被諸葛瑾強自推到了手中。
“既然仲文已經是自己人,這‘獲罪之身’還是不要再提的好,有仲文來投,即便是十個楊奉也換之不來,滿飲,滿飲。”諸葛瑾臉上,故意做出一副不高興的樣子,很是認真的糾正這董承話中的“語病”,隨即話題一轉,衝著其勸起酒來。
“觀仲文先生之策,用計處處可見毒辣之處,不知先生此來,可是存了置之死地之心?”一杯酒飲下,董承心神頓時放鬆了下來,諸葛瑾所為,確實出乎了他的意料,讓他欣喜不已。就在屋中氣氛稍顯輕鬆之時,只見得一人自座位上長身而起,對著董承開始了質問。
“不知?”心神震顫,董承在一瞬間只覺得好似被人狠狠敲擊了一下,身體不由的僵直起來。他心中瘋狂嘶吼著:“太狠了,太狠了……”臉上露出一絲不自在,僵硬著臉龐嘴角扯了扯。
“不才,東阿程昱。”
原來,剛才就在諸葛瑾接連勸酒的時候,賈詡側著頭,輕聲對著程昱訴說如此如此,兩人都是聰明之人,很快便達成了默契,對著董承,程昱當先便開起了炮轟。
“當年身在洛陽之時,承對琅琊侯便聞名久矣,只恨無緣得見,後來種種變故,便再不成得見,自長安陷落,承藉著楊奉將軍之助,才得以逃出長安,早欲相投,只可恨並無門路,是以才拖沓至今。”收斂了一下心神,董承並沒有因為程昱的責難而高調反擊,反而將自己的姿態再次放低,很是直爽的將其中緣由解釋了一番。
程昱不語,卻是更加認真的盯著董承看了良久,隨即意味深長的笑了,拱了拱手後翩然坐下。
“自古以來,虎毒不食子,我家主公態度不明,安集將軍竟然敢將家眷置於俘虜之中,不知將軍欲如何解說?”微微眯著眼睛,賈詡如同一條毒蛇一樣,狠狠的看著董承,聲音輕飄飄的,好似沒有多少氣力,聽在董承耳中,比之程昱之言,卻更是狠辣,賈詡清楚的看到,董承的身子在輕微的顫抖著,不知是怒?是懼?亦或是興奮?
深深吸了一口氣,董承腦袋飛速的旋轉起來,一個個念頭興起,而後又被他否決,抬頭看去,卻見到屋中眾人的眼光都停留在了他身上,其中夾雜著各種意味,心中不由再次沉了起來,眼光瞥了一眼諸葛瑾,見他也正……恩?好奇?沒錯,他可以肯定,那是一種好奇之色,帶著濃濃的興趣,他心中忽然莫名的安定了下來,暗自咬了咬牙,下了一個他一生最為得意的一個決定。
“償聞琅琊侯思賢若渴,承早有心往投之。”說完,對著諸葛瑾拜了一拜,諸葛瑾笑著點點頭,沒有出聲,頓了一下,董承接著說道:“承之所為,其實也是在賭,拿著自己的身家性命在賭。”說道這兒,董承臉上露出了苦笑之色,顯得很是無奈。
“承之姑母,乃是先帝劉宏之母董太后,看著如今漢室傾頹,承不才,卻有心無力,琅琊侯乃是當朝駙馬,坐擁青徐二州之地,起兵擒王正是名正言順,前途不可限量,承便欲要投奔,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