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之地,卻越發的變成了一個空殼,無論是在人口上,還是在錢糧上,只是戰爭中的兩家,此時已經殺的紅了眼睛,誰又會去在乎這些?或者說,誰還能在乎的這些?
“老師將子家託付於我,戰爭到了如此地步,無論成敗,也是時候為其安排好一條退路了。”提起盧植,劉備頓時感傷起來,對於他而言,是盧植帶給了他一片新的視野,雖然在他心中也有著不為人知的野心,對於盧植,劉備卻是發自內心的敬重,都說師恩大於天,可惜,這個老人,卻是早早的走了,子嗣傳承,自己卻是一定要為其留下。劉備的話語中,已經沒有了求勝之念,如今幽冀已經成了兩個病秧子,即便是身形巨大,又如何能夠威懾得了四野的兇狼?劉備看的透徹,只怕是在兩家分出勝負之際,也就是兩家的末路了。
“叔至,去將憲和找來,我有事要與其商議。”頭顱微微上揚,劉備將眼角的淚珠壓抑了回去,望著窗外已經昏黃了的天空,劉備只覺得心神一陣疲乏,良久回過神,對著陳到吩咐道。
“好。”陳到點點頭,眼光轉動,掃了一眼旁邊正抱著酒瓶子打盹兒的二哥,翻了個白眼走了出去,如今幽州面臨著生死存亡,也難得他仍舊是如此沒心沒肺。
屋中,在陳到走後,又陷入了沉寂之中,偶爾間傳出一聲張飛的酒酣聲,卻是將屋子映襯的更加寂靜了,對於這一切,劉備熟視無睹,他的心中,卻是思緒翻飛,翩然賓士著。
當初劉虞讓位,劉備還能清晰地記得,當初的自己是多麼的興奮,想想也是,他本不過是一織蓆販履之人,自打明瞭道理,內心深處就燃燒著一團熊熊之火,野心,不可避免的滋生了出來,也是由此,在第一次遇見張飛、陳到二人之後,劉備便將二人的命運與自己僅僅相連在一處,一步一步的走出了今天的成就,只是如今看來,當年的決定,只怕是選擇的錯了。
“唉……”不知何時,劉備長長的嘆息一聲,目光緩緩自遠方收了回來,一聲嘆息,聲音之中卻是帶著百般感觸,有著悔意,有著不甘,也有著濃濃的無奈。
“主公可是後悔了?”屋子中,一個聲音倏然響起,沒有質問,沒有喜惡,只是那麼平淡的。
劉備先是一驚,隨即就反映了過來,看著那不及四旬,卻白髮滿頭的男子,一時間,劉備只覺得鼻間一酸,到口的話頓時哽咽在那裡,看著來人怔怔出神。
“隨備這些年,憲和可曾後悔過?”來人也與劉備一般,看向對面的神色間滿是複雜,過了良久,劉備忽然開口出聲,沒有回答,反而對著來人低聲詢問道。
“不曾。”簡雍答覆的雖然簡短,卻是乾脆直接,沒有絲毫的猶豫遲疑,隨即眼光卻是散亂起來,思緒翻飛,穿透過了無數的光華,當年涿郡之事仿若是就發生在眼前。
要說劉備手下諸人,論才華,簡雍只能算得上是一般,而其偏偏是劉備最為信任的人,比之張飛、陳到這兩個結義兄弟也惶惶不相多讓。這一世,劉備沒有如同歷史上那樣遭受那一系列的磨難波折,自然也就沒有了簡雍那種生死相隨的佳話,雖是如此,簡雍卻仍舊是一如既往的忠心追隨,自涿郡與劉備一道起兵之日起,便一直為了劉備奔走忙碌。
簡雍與劉備,兩人可以說是打小兒就相識,簡雍深深為劉備所表露出的那種氣質所折服,也是由此,在知曉劉備招募鄉勇,準備用以對抗黃巾賊亂時,簡雍毅然決然的變賣了家產,自此追隨劉備,十幾年間如一日般,也是由此,劉備對其,可謂是除去張飛、陳到二人之人,最為信任的人,這也是為何,在劉備心中起了波瀾之時,第一時間要找的人,就是簡雍。
“自雍追隨主公起,就從來沒有後悔過,主公之志,猶如青天,主公之德,猶如甘霖,縱觀這十幾年間,能與主公比肩者,惟琅琊諸葛瑾而已,然其人畢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