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太沉,一時沒擔好,撞到您了,俺給您賠罪,俺給您賠罪。”然後放下擔子,將靜宸扶起來,忙俯身給他拍打灰塵,後背膝蓋處都不放過,極是仔細。
靜宸手擦破了一層油皮,他自己吹了吹,對那貨郎道:“算了,你走吧。”剛說完,那貨郎許是怕他這位少爺反悔,挑起擔子,一路扭著小跑著沒了人影。靜宸嘆了一聲,心說道,他是怕擔責任,招架不起。可是自己何嘗不是呢……
這麼多年來,他就沒有一日舒心開懷的。就算遇到節慶,他不知怎地,都能自覺的在高興時,想起自己的過錯,然後瞬間歡快的心情煙消雲散。彷彿身體有一個聲音,再提醒他,他這種人不配有快樂似的。是啊,不配有,都是老天對他的懲罰。
懲罰……難道還沒懲罰夠嗎?還要折磨他到什麼時候,愛錯了人,求而不得,一而再再而三的錯失良機。
靜宸猛地的駐足,然後飛奔回西府,他就要離京了,再走之前,他一定要問清楚一些事,不能再渾渾噩噩的矇騙自己。西府的人都認識三少爺,加之老也吩咐過許他自由出入,都不敢攔著。可見他越走越深,直奔老爺夫人的上房,丫鬟和小廝就不允許了。攔著不讓他進,這聲音驚動了暇玉,她出來見是三少爺,又看他急匆匆的樣子,知道他有話和自己說。便道了一句:“那三少爺客廳說話吧。”
靜宸遠沒有暇玉的鎮定,他一進門便道:“嫂夫人,你堂姐那日當真認出了我嗎?”
“是。”她對這陰差陽錯的孽緣,也十分惋惜:“我就是那天才知道真相的。不過……”不過你肯等嗎?等到蘇家覆滅那一天。暇玉忽然間又覺得難以抉擇了,沒法告訴靜宸等姐姐,畢竟到時候說不定什麼樣子呢,他會不會嫌棄姐姐做過人婦,姐姐肯不肯接納他?可若是她吳暇玉什麼都不說,什麼都不做,萬一讓可能的有情人變成了不可能,她會更愧疚。
“不過她已嫁做他人婦了……”靜宸苦笑道:“……你叫她放心,我不會糾纏於她!就當做什麼都沒發生罷。”
暇玉道:“我覺得三少爺您去而復返,想說的不是這句話。”
靜宸一怔,捂著嘴巴將臉別到一旁,好一會才轉過來正視她:“……沒錯,我回來,是想問問你,你堂姐是否對我有情,倘若有的話,就算我離開京師,也會心心念念牽掛著她,就算一輩子沒法對其他人提及,也會把她放在心裡。”
“這麼多年,仍然一眼把你認了出來,還情緒激動的立即離開,答案,三少爺您自己去想吧。”
靜宸聽罷,悵然一笑,彎腰拱手告辭。忽然間,她看到靜宸的耳後有個黑紅色的點,有米粒那麼大,她道:“三少爺請慢,你這耳後有個蟲子,我叫丫鬟給你撥弄掉。”等那丫鬟走近了,要給靜宸弄掉蟲子,忽然就聽她呀了一聲,驚道:“這不是一般蟲子,是草爬子。”
草爬子不就是蜱蟲麼。暇玉趕緊湊過去,定睛一看,見是個吃的很飽的蜱蟲,頭部已經扎進面板裡了。它周身都是細腿,背部像個盾牌。穿越前曾看過蜱蟲叮咬致死的新聞,那裡面有如何處理的措施。
“去點一根香,再拿點烈酒來!快!”
三少爺既不務農也不進山,從沒聽過這種蟲子,但見到暇玉面露驚恐之色,便問:“這個……有毒?”暇玉安慰道:“沒發燒發熱的話,問題不大,我大哥曾經處理過這種蟲子,我見識過,一會把它弄掉,不礙事。”靜宸道:“為什麼不能就這麼拿掉?”說著就要伸手去碰:“我什麼感覺都沒有,不疼不癢的。”
“哎,別碰。這東西盯人,人一般沒感覺。可你要是隨便摘它,它的腦袋進入面板拿不出來,才徹底的麻煩了。沒事,你信我!”暇玉仍舊在安慰他,說的風輕雲淡,好像手到擒來。其實她心裡也沒底,可總不能大吵大嚷,只有冷靜才能處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