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桌上的殘羹剩飯。
自從胖團被人抱走之後,沈碧湖就一直覺得食慾不振,做什麼都打不起精神來。平時沈碧湖光白米飯就能吃三大碗,可近來卻煩悶地連粥都喝不下一碗。
“二夫人是不是因為國師大人近日來一直宿在大夫人那兒所以才心情不好?”桂花一邊給沈碧湖泡茶一邊小心翼翼地問道。
國師大人?沈碧湖先是頓了一下,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桂花口中的“國師大人”其實就是魏玄。近日來月瑤害喜害得挺嚴重的,所以魏玄一下朝就會去月瑤的院子裡照拂一番。
看來桂花這單純的丫頭是以為自己在吃醋呢。沈碧湖這般想著,但隨後便無謂地撇了撇嘴。
怎麼可能。若是沒有阮陵的出現,沈碧湖倒是要跟月瑤爭上一爭,奪上一奪。但現在既然阮陵有了計策,那沈碧湖還不樂得清閒自在,怎麼可能去主動找事呢。
“二夫人別傷心!您比大夫人美上那麼多倍,若是您也懷上小少爺,那國師大人一定更……”
沈碧湖本來就心煩意亂,一聽桂花提到了孩子,一時間心裡竟更加煩擾起來。她皺著眉頭對桂花擺了擺手,然後便閉上了眼睛。
“二夫人要睡了麼?正好管家昨個兒剛送來一包新的薰香,據說是南疆產的,對睡眠好著呢……”桂花見自家夫人表情很是疲倦,趕緊將一包用紅紙裹著的香片兒拿出來點上。
一陣燻然的香氣很快便緩緩升起,而一股清淺的香氣很快便將整個房間包裹了起來。
“那奴婢就先出去了,夫人您早些休息……”說著,桂花便將房門掩了起來。而房間裡的沈碧湖無意識地聳了聳鼻子,隨後便軟軟地倒在了床上……
你是誰?你是誰……
陌生的聲音在沈碧湖的耳邊一句句地迴響著,低低啞啞,恍若一根根細密的蛛絲將沈碧湖緊緊地網在其中。
屋內的香氣愈濃烈,彷彿一朵令人難以自/拔的盛開罌粟。沈碧湖緊緊闔著眼睛,白皙的手背上緩緩現出了一道道可怖的青筋。
淡青色的玉鐲隨著沈碧湖顫抖的身體慢慢晃動著,而上面本來微不可查的細紋似乎正以肉眼難以看到的度慢慢染上血色。
沈碧湖似乎睡著了,但似乎又沒睡著,她就這麼迷迷濛濛昏昏沉沉,彷彿瞬間便會墜入永遠的黑暗之中。
沈碧湖的心倏地一下沉到谷底,她感到了一陣從未有過的絕望和無力。
黑暗中,似乎有一點光芒若隱若現。那光芒紅潤潤的,但卻霧濛濛的讓人難以捉摸。雖然這光芒微弱至極,但對於深陷黑洞中的沈碧湖來說卻恍若溺水時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沈碧湖覺得自己的身體正在拼命向那團光束中攀爬,而她也真的在那團渾濁暗沉的紅光消失之前爬了進去。
正當沈碧湖準備鬆一口氣時,一條健碩緊實的胳膊突然從她的腰間橫過,然後一把將她的身子緊緊攬進了懷中!
沈碧湖心中一驚,而更令她膽寒的是,她身/下本來修長筆直的雙腿竟然變成了一條青色的粗大蛇尾!
為何?為何突然會變化!!沈碧湖想要大叫,但卻怎麼也不出聲音。
她周身的環境則彷彿被石子擊中的湖面一般,蕩蕩漾漾,時隱時現。沈碧湖驚得渾身巨顫,幾乎都要流下眼淚來。
這種恐懼彷彿與生俱來,如此熟悉,如此難耐。
是誰?是誰?
“你是我的,我的……”身後那人突然低低地嘆息,然後一口咬住了沈碧湖的肩膀!!
鮮豔粘稠的血液登時便從沈碧湖雪白的肩膀湧出,妖嬈至極。
身邊不停晃動的空間似乎就在這一瞬間倏然靜滯,而出現在沈碧湖眼前的,竟是一片散著瑟瑟寒光的青色水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