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李舟將這一切的關竅理順了。

道玄站在一旁，神色焦急開口道，“師尊，請降下神通，鎮殺鬼王，還天地清寧，還蒼生太平。”

李舟眼神幽幽，沒有回答。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那修士融合世界意識後，本身也產生了一定的變化。

修士融合天道，兩者相融，不管以哪一方為主導，雙方之間肯定互有影響，而且這種影響是潛移默化的。

按照道玄的理解，天道才是最大的邪魔啊！

周小環站在李舟身前，她幾次張嘴，欲言又止。

李舟將目光投向周小環，平靜開口道，“你想問什麼就問吧，不用拘束。”

周小環遲疑片刻，抬手指了指頭頂，小心翼翼問道，“敢問師尊，頭頂是否有天？”

頭頂有天，腳下有地，這不是所有生靈都知道的事情嗎？

道玄一時間還有些反應不過來。

李舟看著周小環，毫不掩飾眼中讚賞，“你在旁門一道上的天賦著實驚人，不想你已經察覺到了祂的存在。”

周小環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她囁嚅嘴唇再問，“師尊，這一次蒼生大劫是不是與祂有關？”

說完，周小環滿臉驚恐。

李舟輕笑，“用不著這般緊張，你在本座這裡，祂還無法窺聽本座與你的談話。”

“不過這一點你的確沒有猜錯，蒼生大劫，的確是祂在背後推波助瀾，否則僅憑鬼王，可鬧不出這麼大的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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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道是天發殺機，斗轉星移。地發殺機，龍蛇起陸。人發殺機，天翻地覆。倘若天地人三者同發殺機，便是蒼生大劫之始。”

不用李舟解釋得太透徹，周小環已經完全聽明白了。不僅是周小環，道玄也反應了過來，一臉憤怒之色。

周小環臉色蒼白，嘴唇顫抖，“師尊，世人生於這天地之間，是否永遠都要受祂操控擺佈？”

李舟眼神平靜，“不成仙，終為螻蟻。當然，你們成了仙，祂也會跟著提升。”

聽了李舟的答案，道玄再也壓抑不住憤怒，“天地不仁，豈不是這天地才是最大的邪魔，我等世人永遠也不能反抗祂，要由祂操控生死，擺佈作弄？”

李舟沒有回答道玄。

命運作弄，天意弄人，這些詞彙就是這般來的。

不過也有逆天改命這個詞彙，一方世界內的生靈，並非不能反抗天地。

就李舟所知，某一方世界中，就有許多逆行伐天的大神。

興許將來的某一天，周小環與道玄也會變成伐天的存在。

當天道有了情思，就做不到至公至正了。

天道不公，生靈察覺到這一點後，自然會逆行伐天。

不管將來會如何，至少現在，他李舟與天道還是合作者。

李舟站起身來，走出天帝寶庫，平靜朝兩人開口道，“走吧，先去把麻煩處理了。真要讓人間淪為地獄，這可不是祂的本意。”

李舟身後，道玄握緊了拳頭，就在今天，他得知了天地間最大的秘密，一時間憤怒不甘各種情緒充斥在心頭，他接受不了。

周小環臉色蒼白。再次抬頭望天時，她有些不寒而慄，全身汗毛豎起。在那天心深處，似乎有一雙戲謔的眼眸正在注視著她。

當你凝望深淵時，深淵也在凝望你。

眼下週小環就是這種狀態，她察覺了天道，天道也朝她投來了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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