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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凡羿,你真的是渾帳得沒話說。”裴季耘不知幾時站在他身後,嘆氣低道。
耿凡羿聞言,僵直了身,冷冷回應。“我再怎樣,都輪不到你來批評。”
裴季耘並沒有被他的冷言冷語嚇退。“我說錯了嗎?既然見不得她跟別人好,當初就該牢牢把握;既然錯放,現在就沒有資格表現出多憤怒、多受傷的情緒,拿自身的不如意來傷害別人!”
被一針見血地道出自身的無理與自私,他驚痛而狼狽,瞪著閒適自若的裴季耘,說不出一句話來。
是啊,當初是他先放棄了,他還氣什麼?也許,只是惱怒裴季耘完美得讓他挑不到絲毫缺陷,惱怒自己不得不承認他的失敗;惱怒她的選擇該死的正確極了,惱怒——惱怒他的情緒居然被搞得一團糟……
可是,那又怎樣呢?不管她選擇的人是誰,永遠都不可能是他,那他還有什麼好不平衡的?
思及此,他懊惱地扒過頭髮,低吼:“你根本不懂!像你這種一出生,就註定被放在最優越地位上的大少爺,怎麼可能體會我的心情!”
“是啊,要想懂還真有點困難呢,‘永遠的第二名’。”雲淡風清,笑意淺淺,卻將耿凡羿羞辱得臉色一陣青白。
“夠了,你給我住口。”那是他心底最深的癘——他該死的就是超越不了這傢伙!
“難道不是?你有哪一點贏得過我?不論是先天的家世,還是課業上的競爭,甚至是現在的情場較量,你都註定是我的手下敗將。”明知他自尊極強,裴季耘依然毫下在意地將他的尊嚴踩在腳底下,盡情凌虐。
被狠狠戳到痛處,耿凡羿忍無可忍,握拳揮去,裴季耘側開身,避過第一拳,卻沒能躲過第二拳,痛得視線短暫模糊。
“呵,總算找到一項優勢了。是啦,比蠻力,我確實略遜一籌。”他揉了揉下巴,真痛。“我果然不擅長打架,不過——這有很值得你驕傲嗎?”
言下之意,野蠻人才用武力解決事情,高尚的人,靠的是腦力。
耿凡羿聽出來了,恨恨地道:“裴季耘!我會記住你今天的羞辱,但是我也要你聽清楚,我不會是永遠的第二名,總有一天,我會要你抬著頭看我,將今天的話全部收回!”
“是嗎?我看不出來。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沒把握給她幸福了,還有什麼資格談理想、談抱負?別笑死人了!”
“你——”如果眼神可以殺人,裴季耘已經不曉得死多少回了。
偏偏他就是不怕死,還敢大放厥詞。“我所知道的耿凡羿,有志氣、有傲骨,即使每回段考屈於下風,也不曾服輸過。當有些同學告訴我,反正以我的家世,不會將這點獎學金放在眼裡,對你來說卻很重要。可是我還是沒放水,因為我知道,你不會需要我的同情,這對你來說只是羞辱,我的全力以赴是為了表示對你的尊重,因為我真心把你當成可敬的對手,這三年當中,我從來就不覺得你輸了。
“可是今天,你卻因若嫦的家世而遲疑卻步,連你都認定自己配不上她了,還想要誰肯定你?今天,我若真喜歡上一個人,無論她外表美醜,無論她家世如何,無論環境如何艱難,不到最後關頭,我絕對不會輕言放棄,無關家世或任何的外在條件,單單這一點,你就已經輸得徹底,還想和我比什麼?一個連自己都不能誠實面對的懦夫,又憑什麼談理想、談抱負?不用等‘總有一天’,你就已經註定是‘永遠的第二名’了。”
一番深論,說得他啞口無言。
是啊!連自己想要的女人,他都沒信心能給她幸福了,他還想談什麼遠大理想?充其量,他也只是個無用的男人。
他甚至,及不上若嫦的勇氣,為了和他在一起,她有排除萬難的決心,而他,卻因為自尊、也因為自卑,一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