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朋友,他不忍心講實話,但這是醫生的職責。他一直當桑葉是個可心的小妹妹,從第一次見面起,他一直都在或明或暗地幫助她、保護她,可是現在,他沒有辦法了,他沒有辦法保護這個善良的妹妹了。她傷得太重,失血太多了,要不是意志力足夠堅強,早就停止呼吸了。
是啊,意志力!不對,還有意志力!醫學上也曾有過這樣的奇蹟,她失掉那麼多血都還可以維持著生命,為什麼不可以再次醒過來呢?
他眼裡閃過振奮,“小七,等她病情再穩定一點,你多和她說話,看能不能喚醒她的意志力,若是她意志力足夠堅強,或許能有奇蹟。”
“好。”秦峰好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現在就是要他的命,來換回桑葉,或許他毫不猶豫就將刀遞給來對方。
重症監護室裡,他握著她的手,端詳著她沒有一絲血色的臉,緊張地看著那一起一伏的身體,最怕突然間就停止不動了。夏雨說,搶救的時候,好幾次都停止呼吸了,現在仍舊很危險。
“老婆,我討厭那堆儀器,還有那些管子,他們好吵,可夏雨說要放在這裡,說是對你的身體有好處。”他輕輕撫摸她的手,“老婆,我沒有告訴奶奶,所以你要快點好起來。奶奶把戶口本給我了,我們選個好日子,一起去民政局領證吧。”
床上的人一動不動地躺著,沒有任何反應,這不妨礙他的訴說,他繼續憐愛地撫摸著這雙蒼白的手,“小凱回來了,他就是kevin,你知道嗎?是他發現你受傷的,是他抱你下樓來的,幸好他發現及時,不然,你會更加危險。”
親親她手指上每一個骨節,“老婆,我一直不敢告訴你,從你上高一起,我便愛上你了。我不是戀童癖,我是單純以一個男人愛一個女人的心來愛你的,雖然你那時候還那麼小,可我一點都不覺得你小,就那麼愛上了。”
“我愛上你了,你就要撇下我嗎?不,你不會!我相信你不會!連路邊流浪的小凱,你都會領回家照顧,你怎麼會忍心丟下我,是嗎?”
“老婆,等你好了,我們就去領證,我都想好去那裡度蜜月了,我也想好以後怎麼安排了。等你畢業了,你去跑兩年新聞,然後再去唸研究生,那時你就可以邊讀書,邊生孩子了,我們要生兩個孩子,女孩子像你,男孩子像我,好嗎?”
“老婆,你看看我,好嗎?睜開眼睛,看看我,好嗎?我好想你,真的想你。我害怕,我第一次如此害怕,我感覺你離我好遠了,我害怕這種感覺,你快點回來我身邊,好嗎?老婆,你快回來,快回來!”坐在她身邊,可秦峰莫名感覺桑葉離他越來越遠了,似乎正在遠離而去,他的心莫名地狂跳,往下直墜,“夏雨,夏雨,夏雨——”他使勁喊叫,監護室裡那堆儀器的聲音也變不一樣了。
“小七,你冷靜點!”韋佟濤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了,從後面將他拖走。
“不,我要守著她,我要守著我的老婆,我守著,她才不會走!”他使勁掙脫了,呆呆站在牆邊,看一屋子的醫生護士在那裡搶救。
“夏醫生,病人心跳停了。”一個護士小小的聲音,卻如雷霆般將秦峰轟得跳了起來,“不可能!”
夏雨厲聲道:“將家屬拖出去!”
韋佟濤在後面一個手刀,將秦峰劈暈了,扶著出去了。屋子裡繼續搶救。
“心跳恢復了,血壓也上來了,……”屋內一陣呼聲,夏雨走出來,秦峰已經醒過來了,睜著佈滿血絲的眼睛,一臉期待地看著他。雖然搶救過來了,但夏雨的臉色依舊非常凝重。
“搶救過來了。”頓了頓,他又擔憂地看著他,“小七,你要有心理準備,小葉這樣的情況會時常發生。”
“你是說姐姐隨時都有危險?不是搶救過來了嗎?”鄒凱緊張地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