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氣頗有些驚訝。沉吟一下道:“先帶他上船,稍後交給老刑審問清楚。
說完,抬手封了他幾處大穴,旁邊的男人伸手將他的腰帶一提,奔行如飛。
杜杜鳥躺在船上,身體雖不能動,神智卻還清楚,心知性命堪憂啊,不由得心急如焚。船行了約一柱香的功夫,又換乘馬車,他被塞進一個漆黑車廂顛簸了一陣子。終於停了下來,有人用個大口袋將他裝了,提進屋裡騰在一個角落便不再理會。他蜷在口袋裡動彈不得。默默運功衝穴,卻無論如何也解不開,此時此境,方才懊悔以前沒有認真學武。
他目不能視,耳不能聽,只聽外面頗為吵雜,想起那女子說連夜進京,大概是正在準備——那十幾二十箱的東西,怕不得要好幾輛馬車。倘若把他也裝上車帶進京師,那真是生不如死,反賊楚天遙的人,焉能有火路可走?真是越想越怕,恍若迴光返照一樣,不禁想起了往日那些依紅偎綠眠花宿柳的快活日子,軟玉溫香抱滿懷,金盞銅杯不離口。心裡只記得月下柳梢,胸中只懷著明月小橋……
他腦袋昏沉地胡思亂想,頗有點意亂情迷的味道,鼻端隱約聞見一縷淡淡的清香,然後就聽見一個天籟般的嗓音笑道:“恭喜風姑娘。”
他聽見這個聲音,整個人一激靈,徹底清醒了過來。
風淨漓道:“這還要多謝林小姐,若非你的藏寶圖,又何來寶藏呢?這件事情我會詳細稟告給太子殿下,到時給御馳山莊……”
“風姑娘的美意我心領了。”林晚詞打斷她:“本莊弟子身在江湖,一向自由散漫慣了。不喜歡約束羈絆,這件事情在殿下面前還是絕口不提的好。”
風淨漓笑了起來,道:“那我這筆寶藏難道是從天上掉下來的?”
林晚詞也笑了,“風姑娘怎麼忘了,不是還有一個容疏狂嗎?”
“容疏狂是楚天遙的夫人,她怎麼會把寶藏讓給我呢?”
“自然是你殺了她,得到藏寶圖,然後按圖索驥尋來的。”
靜默片刻,兩人同時笑了起來,給人一種心照不宣的感覺。
杜杜鳥猛地又是一個激靈,腦子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
風淨漓忽然道:“林小姐,有一件事我好奇死了,若不說出來,只怕會寢食難安……”
林晚詞笑道:“風姑娘是不是想問我,為什麼一定要置容疏狂於死地?”
“林小姐如此執著此事,必然有很充分的理由?”
林晚詞先是靜默,繼而苦笑一聲,道:“這是家母的遺命,其中的具體原因,我也不知道。”
風淨漓不言語了。
室內靜謐。
一會兒,有人來報說,一切均已備齊人馬整裝待發。
風淨漓道:“為了避免夜長夢多,我要連夜出發,就不送林小姐了。”
林晚詞微笑道:“風姑娘一路保重。”
29 (2)
林晚詞從裡面出來,只見後門處早已經備好了一頂軟轎。她坐進轎子,闔上美麗的雙眼,靜默了良久,唇邊漸漸浮起一絲笑意。
轎伕專揀小巷子走,拐彎抹角的進一座宅子的後院。林晚詞從轎子裡出來,立刻便有人迎了上來,扶湖北房裡,婢女打來一盆熱水,在水中泡了一包綠色粉末,然後將木盆放在她的腳下,一一躬身退了出去。
她慢慢褪下鞋子,將腳上的白色裹布一層層解開,露出一雙潔白而怪異的腳。你絕相信不到這是怎麼樣的一雙腳,你更無從相信,竟然有人能用她來走路。
這雙腳泡在碧青的熱水裡,有一種說不出的怪異,彷彿是海水裡某個叫不出名目的怪物。
林晚詞看著自己的腳,慢慢的,美麗地臉忽然一陣抽搐,全身控制不住的顫抖起來。她的聲音不復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