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花的大米流淌出來,順手接了一把,在陽光下,那一粒粒米就像珍珠一般晶瑩剔透。再掀開一輛車子上的油氈布,只見裡面是一匣匣的利箭,箭羽雪白,箭簇鋒寒。墊在下邊的卻又是一件件的冬衣……
“有錢啊,真他娘9!i有錢啊。”小野可兒口水直流,立即吩咐道:“快,快快,每個人都儘量往馬上裝,能拿多少拿多少,剩下的全都燒了,快一點!”
大雪瀰漫,天地一片迷茫,呼嘯的風雪撲打在臉上,刀子一般生痛,運糧的宋軍步卒頂著風雪艱難地跋涉著。他們知道運往夏州的穭重已經被夏軍劫掠多次了,他們知道圍困夏州的袍澤們現在面對的最強大的敵人不是夏州城中的軍隊,也不是夏州城外不斷襲擾他們的部落軍,而是嚴寒的天氣和糧食的匱乏。
自從離開麟府,越過橫山,他們一路上就不斷地逮到夏國小股騎軍的追擊騷擾,不分驟夜,他們知道自己已經被夏軍盯上,當他們被拖得精疲力盡的時候,就會有一支強大的騎兵隊伍突然出現在他們的面前,可是……夏州他們必須得去,他們別無選擇。
大地微顫,後方響起隱隱的馬蹄聲,雖說這裡是平坦的雪原,可是迷茫的大雪阻礙了視線,百十米外便難辨人蹤,他們無法看清來了多少敵人,只能從大地的顫動中估量一個大致的敏@0
他們已經很小心了,一路儘量節省體力,每日行軍的里程極其有限,行軍的時候隨時保持警戒,隨時準備進入戰鬥狀態,一聽聲音,不待吩咐,他們就開始圍成車壘,準備據壘抵抗。宋軍兵種以步卒為主,在這樣的草原上,同等兵力下他們在戰法戰術上本就吃虧,而且他們執行的任務是運送糧草,糧草就是他們最大的罩門,敵人可以攻可以守、可以進可以退、可以隨時來隨時走,他們攻不得走不得,只能守著糧草被逼捱打,這樣的戰鬥勝算怎不寥寥?
追兵如鐵流漫卷,冷酷無情的騎兵們圍著各個車壘輪轉圍攻,衝擊、騎射,如同虎入羊群摧枯拉朽。晉寧路副都總管黃道樂眼見後陣有大股夏軍追來,沉聲喝道:“傳令,各部就地防禦,不得妄動,免為敵人所趁,龍敢情,你領本部人馬往援後陣……”
黃道樂一語未了,就聽一陣蒼涼的號角聲響起,前方白茫茫的大雪中突然又殺出一路人馬來,影影綽綽的隊伍還未衝到面前,無數利箭已破空而至,帶走了無數生命,緊接著,又是那如潮水般一層疊著一層,楔入陣來的夏州兵。隨即,兩側亦現敵蹤,狂衝疾馳,血肉橫飛,當者披靡。
這樣的雪原,本就是騎兵的天下,以己所短,迎敵所長,疲睏之師,又有糧草穭重這個大包袱,這場仗的結局如何還有懸念。馬嘶人喊,流矢橫刀,不斷地有人倒斃沙場,卻無人顧及,只有衝、斬、劈、撞……,什麼陣勢協同都無濟於事了,復州兵狂衝而來,面對密集結陣的槍兵迅速提韁掠過,就在他們身前十餘步遠,划著弧形衝向另一處結陣薄弱點。匆忙結成的陣勢破定百出,宋軍眼睜睜看著他們想一柄尖刀般從薄弱處切入己方陣營,根本來不及過去加強那裡的防禦,縱然來得及他們也無法過去,只要陣勢一動,這邊密集的陣形也會立即彎成不堪一擊,夏軍騎兵來去如飛,他們只憑兩條腿,在有輜重車輛需要照顧的情況下顧此失彼,進退維谷,只能被敵人牽著鼻子走。
一處告破,處處糜爛,陣形鬆散的宋軍被夏軍鐵騎斷地分割、壓縮、衝殺、再切割、壓縮……,已是人仰馬翻一片混亂。黃道樂眼見在夏軍急如驟雨的的強大攻勢面前,各部被切割開來的將士只能各自為戰,自己的將旗已失去效用,不由得面色如土,他知道,潰亡,只是時間問題了。“他們的打法很簡單,但是很有效!”夏州城下,中軍大營中,將領分坐兩旁,上首坐著面色陰霾的潘美和王繼恩。
潘美繼續總結道:“平原雪地做戰,我們步卒本就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