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刀陣首次亮相,果然連折御勳和楊崇訓都感到驚懼不已。千百柄沉重的陌刀高高豎起,森如牆立,他們可以想象得到,當這個方陣高舉陌刀,隨著鼓聲有節奏地踏步前行,千百柄大刀齊起齊落,那將是一種什麼場面,重灌陌刀手一揮之下,迎面鐵騎將人馬俱碎,勢不可擋。
行在寬敞的道路中央,距那陌刀陣尚有十幾步距離,馬匹感覺到了那無邊的殺氣,就不安地噴吐起鼻息來,兩位節度使所率的精銳護衛們臉上也不禁變了顏色。
當楊崇訓貪婪地盯著陌刀陣打量的時候,折御勳則在盯著另一側的弓弩隊,折御勳早從“隨風”那裡知道蘆州正在秘密訓練陌刀陣,對這個已不算是秘密的秘密,雖說個天才是他頭一回見識到陌刀陣的威勢,他還是做得到泰然自若的。
他真正在乎的是蘆州的弩。他早聽說蘆州正在秘密研製、製造一種新型弓弩,據說射程和殺傷力較之傳統的弓弩有天壤之別,可惜這種武器太過秘密,由於它的機密之處在於設計使用了許多精巧的助力構件,射箭的基本要領與普通弓弩相似,一個精擅騎射計程車卒就算不曾接觸過它,只要稍經訓練,也能迅速上手,所以蘆州所造的這種神弩一直秘不示人,平常根本不交予士兵深練,所以他也不明其中底細。
今日他還是頭一回見到這種被蘆州秘技自珍的神弩,他端坐馬上,微眯雙眼,撫著長鬚細細打量,見這神弩較之普通的大弓似乎還要小了些,一般來說,要想射程遠、射速快,弓臂總要長一些,而這種弓既宣稱比普通的弓射程更遠、射速更甚,卻又比尋常的弓更小,那顯然是綺仗機關的精巧了力未見他們演示,其威力如何尚不知其詳,這樣目測也無法看出其精巧,他只得遺憾地打量起弓弩手的整體裝備來。
每人都披半身皮甲,腰間佩刀,身前豎著一柄齊胸高的大盾,人手一隻大盾,那弓弩手的防禦力便大大增強了,培養一個弓弩手並不容易,要他們隨身攜帶巨盾,自然可以大大減少戰場損耗,可是如此一來,如何發揮弓弩手的戰力?
折御勳很快又發現,那盾移動起來十分輕便,估計是以堅韌的藤條一類的東西製成,外裹鐵皮,而且……那盾可以放手立在地上,折御勳驚詫不已,向側前方的盾手看了看,才注意到大舟後面有一個支架,支架兩角與盾底呈三角形牢牢地固定在地面上,這一來弓弩手們就可以專心侍弄弓弩,而不必照顧遮身的盾牌,同時又能起到極好的防禦效果。
折御勳暗暗稱奇,心道:“只增加了這麼一個小玩意兒,居然有這麼大的作用,回去後我倒要令府州工匠好生效仿一下……
再往前去,左右就是輕騎兵和重甲騎兵方陣,輕騎兵自不消說了,看到右面雄駿高大的阿拉伯馬,那武裝到馬腿的一身披掛,還有端坐馬上,全身甲冑,丈八長矛前舉,如同鐵甲怪獸一般的遮面武士,楊崇訓的眼都紅了:“老子要是有這樣一支重甲騎兵,人擋殺人,佛招殺佛,那還用處處看人臉色行事?”
折御勳更是眼饞不已:“想不到楊浩這麼有錢,他奶奶的,想當初我還自以為慷慨地給了他不少兵甲武器,早知如此,我該反手敲他一筆東西才對,這小子一直哭窮,老子讓他給騙了,不成,不成,將來我妹子若真嫁過來,說什麼也得敲他一筆厚厚的嫁妝,哥仗義,你也不能拿我這大舅哥當傻子耍啊。”
他想著,忍不住回頭往侍衛隊伍中看了一眼,侍衛叢中,一個眉清目秀,生著兩撇八字鬍的侍衛正是摺子渝所扮,望著齊整威嚴的蘆州軍隊陣容,摺子渝眸中異采頻閃,她本以為自己的“隨風”已是無孔不入,放眼整個西北沒有什麼東西是能瞞得過她的,想不到就在她的眼皮子底下,不知不覺間楊浩已經擁有了這麼龐大的實力,這得需要多少財力物力,需要多久的訓練準備?他還口口聲聲說什麼要避世啊、歸隱啊,勸我不要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