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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7部分

等的鄉下地方,齊王威震天下不假,但是治國這個東西,一介武夫,他懂得什麼?”

“遜翁所言甚是,照著齊王這樣下去,江南遲早是一場大亂。咱們現在罷市,也是讓齊王明白這個道理,儘早把那些亂政免除了,也好造福蒼生才是。”

富商口中的遜翁名叫王時敏,乃是萬曆朝內閣首輔大臣王錫爵的孫子、翰林編修王衡之子。王家在弘治朝時已是江南鉅富,後來出了一個王錫爵,此後也是累世為官,到了清朝亦是如此,稱得上是簪纓世家。

正因為是商賈鉅富和儒家士紳的雙重身份,王時敏接到了顧家的書信後,很快就聚合起了蘇州商賈的力量,正是要在這座全國首屈一指的經濟中心給陳文上上一課,顯示一下江南士紳、商賈的力量。

“殺韃子,是好事。但是沒有糧食,把韃子逼急了,受苦的不還是北方的百姓嗎?怪就怪齊王不肯早早的起兵北伐,否則沿著運河運送貨物,又何苦走海呢。說到底,武人,害民的本事有的是,可咱們卻是要行善積德,此番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第九十三章 反轉

自宋時,乃至明清,科舉大興,四民之末的商賈鉅富便多有傾其財力,為子孫延請名師,為求能夠金榜題名,從而將家族的屬性從商賈家庭轉為士人家庭。

這樣的例子並不鮮見,與王時敏的祖父王錫爵同時代的內閣首輔張四維就是蒲州鹽商世家出身。

鹽商在中國古代與後世的石油大亨的地位沒有太大的區別,據陳文所知,如今南北兩大鉅富南季北亢,這兩家的底子就都是鹽商,其中南季現在的家主季振宜當年還做過蘭溪知縣,正是陳文攻略金華府的那段時間。而擔任首輔時間距離王錫爵更近的申時行,家中也蘇州城裡的富商。

首輔如此,下面計程車紳更是多有此等出身,這其實是沒辦法的事情。

中國古代重農抑商,商人經濟地位較高,但是社會地位則要差上太多,一如稚子抱金行於鬧事,財富積累是來的快,可是在官府面前去的也快,甚至更有國計困難的時候靠著羅織罪名以殺商賈富戶來解決財政問題的現象存在。

商人要改變社會地位,供養家中子弟科舉是最好的辦法。除此之外,自然也少不了出仕為官,靠著收受賄賂和官員的地位在家鄉經營商賈之事乃至成為當地鉅富的。

這樣一來,一個有錢,一個有權,更有著比之權錢交易更為安全的連通渠道,儒家士人和商賈富戶往往是一而二、二而一的存在。比如東林黨,一間書院再加上一群喜歡議論時政的讀書人就能形成一個影響到中國歷史走向的黨派?這是不可能的。

在這其中,利益才是關鍵,東林黨的背後是東南士紳、礦主、海商、工坊主這樣的存在,所以東林黨在野時就一定對萬曆皇帝徵收工商業稅賦的行為大加鞭笞,所以當東林黨上臺之後就一定要免除工商稅賦,屁股決定腦子,概莫如是。

王家即是江南鉅富,如今又是明清鼎革,作為遺民自也有的是空閒時間,王時敏一如大多數的遺民那般,著力培養子孫學業,膝下九子,後來也是多在清廷為官,其中第八子王更是官至文淵閣大學士兼禮部尚書。而在空閒的時光,其人醉心於詩畫,師承自董其昌,更是開創了婁東畫派,在清初也是著名的畫家。

不過,王家的這一切都是建立在商賈和士紳的利益之上的,現在陳文兩項政令齊出,王家在其中也是多有受損,此刻自也是再不能按下性子來畫畫、教子了。

“看著吧,這裡是蘇州,光是府城以及附郭的所在就有不下百萬的丁口。咱們罷市,也不讓那些菜農們進城,用不了兩天,光是這些饑民就能把齊王府在民間的信用徹底沖垮了,這江南就還是咱們的天下。”

窗外的虎丘,各家店鋪前的百姓時聚時散,但是怨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