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王室和艾弗裡博士需要大量平民去修築陸行艦,現在的倫敦已變成了一座飄搖在悽風苦雨之中的圍城。
電力、食物、水源……這些現代人離不開的東西,都被政府和王室牢牢把控。交通方面更是由王室軍隊完全封鎖,迫使人們為了生存去幹那繁重且薪資微薄的工作。
他媽的豬狗,還能有我半分悽慘不成?
散兵恨恨地想道,同時用無牙的口撕咬手中的麵包,這是一個強暴他的男人丟下的,沾滿了灰塵和泥土,但對於散兵來說已是珍饈美味。
在逃離羅斯柴爾德大廈之後,他那短暫恢復的力量便迅速消退,虛弱的肉體連一個同歲數的女孩都不如,再加上沒有蔽體的衣服……
他甚至不如站街妓女有尊嚴。
強忍著牙齦傳來的劇痛,散兵吃掉了那不比他拳頭大的麵包,肚中卻依舊空空蕩蕩,發出陣陣飢餓的號叫,但他已經沒有力氣去行走了。
思緒放空,散兵忽然驚愕地發現自己在認真考慮出賣肉體的可行性,這恥辱的想法讓他極度反胃,但考慮到此刻每一絲體力都無比珍貴,他強行將湧到口中的嘔吐物又重新嚥了下去。
系統!!!
*——滋滋滋——*
依舊只有一串像是被電磁干擾過的雜音,散兵憤怒地捏緊了被拔掉指甲的手,開始暢想自己如果還有力量的話,會如何懲罰那些讓他受盡屈辱的人。
艾弗裡博士,馬格努斯,還有那個叫菈妮的小婊子……轟散他們這群混蛋!屠盡英國所有人啊!!!
“你……沒事吧?”一個怯生生的聲音問道。
散兵餘怒未消地瞪去,看到一名護士打扮的年輕女人站在巷子口,衣帽潔白如雪,彷彿一朵清雅白蓮,用他最厭惡的憐憫目光看著他。
螻蟻,看什麼了?!我要把你的眼睛挖出來,讓你自己吃下去!
“你受了好重的傷……”可這白蓮花一樣的女人並沒有被散兵的目光逼退,反而主動靠近過來,不嫌他身上的穢物,用指尖輕輕觸碰。
“別怕,”她誤解了散兵的抽搐,就算是最輕最輕的力度,也足以讓他感受到煉獄般的痛苦,“我會幫你的。”
“咕啊!”散兵暴怒,正機之神什麼時候輪得到螻蟻來憐憫,他猛地一甩胳膊,血肉模糊的手掌掄在白蓮花臉上,留下一個黑紅的掌印。
恐懼我!害怕我!不許憐憫我!
女人用手背擦掉了臉上的汙物,眼中閃過一絲讓散兵舒爽的慍怒,但立刻又平復下去,語氣輕柔,“可憐的孩子……真不知道你經歷了怎樣的折磨。已經沒事了,我會保護你的。”
說著,她不顧散兵的掙扎,直接將他背到了背上。
就算散兵用沒牙的嘴巴去咬她的耳朵,就算他用柔弱無力的手臂去勒她的脖子,她也沒有半分怨言,沒說出一句抱怨。
最後,精疲力盡的散兵將臉埋在白蓮花纖瘦的背上,泣不成聲。
愚蠢的螻蟻,為什麼……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女人默默地揹著他,穿過道路和小巷,不知走了多久,連天色都暗沉下來了,才在一幢獨棟的兩層房屋前停下腳步。
散兵朦朧的淚眼瞥到了房屋的門牌:女貞路四號。
好熟悉的地名……
白蓮花把他從背上摟到懷中,敲響了門:“爸爸媽媽,我回來了!”
開門的是一名面容和善的胖老婦,矮墩墩的她臉上還展露見到女兒的欣喜,就因為散兵悽慘的模樣而發出一聲壓抑的尖叫,連忙讓開門:“哎呀,可憐的孩子!快進來快進來!老頭子!快來幫忙!”
“老頭子”是一名又瘦又矮的男人,典型英國人面容,頭頂光禿一片,約莫五十來歲。他一言